第四百一十八回 又见舆图

作者:沐华五色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热门小说推荐: 重生之都市学生 万法之主 神级系统:从超跑开始做首富

随着热气在上头蒸腾氤氲,浅棕色的衬布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孟岁隔沮丧道:“阿杳,你这法子不行啊。”

姚杳亦是眉头紧皱:“怎么会不管用呢?”

“或许不是用火烤吧。”何振福道。

三个人唯恐烤糊了衬布,赶忙撤了烛火。

姚杳捻着那衬布,细微之处,手感与寻常的棉麻又有些许不同。

她拿起衬布,对着烛火望了过去。

只见这衬布的织法却是别有洞天,并非是一成不变的,经纬交错间,竟隐约有山峦绵延,河流纵横,城镇林立。

她的脸色一变,惊呼道:“大人,您快来看。”

韩长暮忙撂下笔,疾步走过来,接过衬布,迎着光仔细端详起来。

明亮的烛火洋洋洒洒在衬布上流淌,那浅浅的斑驳棕色仿佛都闪着光,而衬布上巧妙织出景致愈发的清晰可见了。

“这是!”韩长暮眯了眯双眼:“这是将一副舆图织在了布上,缝在了革靴里。”

何振福啧啧称奇:“太巧妙了,乍一看还以为只是个寻常的底纹呢。”

这片底纹织的十分精细,一山一水,一城一镇,一木一石,皆惟妙惟肖,只可惜的是,这奇异丽景没有任何标注,看不出是哪片山哪条河。

“这,也看不出是哪啊。”孟岁隔摸了摸发髻,愁道。

“这舆图上的山水绘制方法大多相似,若没有标注,的确很难分辨的出来。”姚杳在舆图上仔细摸了摸,皱眉道。

何振福拿过另一只革靴:“这不还有一只鞋吗?”

姚杳抿了抿唇,有了拆头一只革靴的经验,拆这第二只革靴,自然容易的多,也顺利的多,拆下来的棉线也完整了许多。

这块衬布上也同样有织出来的底纹,只是这片底纹与方才那片截然不同。

这片底纹上只有山峦河流,并没有城镇。

且每一道山峦,每一条河流,都织的格外详实而清晰。

韩长暮看着这副舆图,脑中便闪现出另外一幅舆图,与这副图呼应着。

他抬头与姚杳对视一眼,从她的眼中也看到了震惊之色。

显然她也想起了从陇右道得到的那副舆图,但两个人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闪了闪,转头对姚杳道:“姚参军,你把这两副舆图绘制下来。”

姚杳应了一声,让何振福和孟岁隔迎光举着那块浅棕色的衬布。

更漏一声声的滴落,她看一眼舆图,垂首极快的落笔绘制片刻,再抬头看一眼,再落笔绘制。

盈盈的烛光映照着,韩长暮凝眸,目光穿透烛火,落在姚杳的脸上。

她的神情平静而郑重,秀眉微微拧着,透着些许执拗。那双微微低垂的杏眸清透明澈,干净的如同被水洗过,单纯而美好,不见半点算计。

韩长暮一时怔住了,不知道狡黠算计和执拗单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好了。”姚杳轻轻吐了口气,撂下笔,动了动手腕,徐徐吹干了纸上的墨迹。

何振福和孟岁隔看着摊在

书案上的两张纸,纸上笔墨机巧,将原本模糊不清的底纹,绘制的细致入微。

只可惜真如姚杳所说,这舆图上的山水绘制方法大多相似,单凭这两张没有任何标记的舆图,还真的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何处。

韩长暮收回落到姚杳脸上的目光,望住了那两张舆图,心神一凛,脸上却没露分毫异样,只淡淡道:“先收好,有机会再细查。”

自打韩长暮走过来,姚杳便一直盯着韩长暮,没漏掉他脸上每一点神情微变。

听到韩长暮这样语焉不详的一句话,她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这个狗渣男,他一定看出来这个地方是哪了。

奈何她没有走遍过大靖朝的山山水水,见识浅薄,看不出来啊。

她神色平静的将舆图卷好交给韩长暮,看了一眼更漏,道:“何总旗,咱们赶紧把革靴缝起来,给夏元吉送回去吧。”

可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在座的几个人,哪一个都不是善于针线之人,虽然时辰尚早,但直到临近天明之时,几个人才磕磕巴巴的,堪堪缝好了两只革靴。

何振福拎着两只革靴,打量了半晌,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跟拆开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姚杳挑眉:“只是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何振福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反正图还在,他起不了疑心的,我过去把鞋放回去,你就不用跑一趟了。”

姚杳乐得如此,道了声谢,看着何振福出门,她朝韩长暮行礼道:“大人,下官先回去了。”

韩长暮若有所思的盯了姚杳一眼,静了片刻,才无声的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姚杳一刻不敢耽误的摆好纸张笔墨,趁着她的记忆尚未变得模糊不清,赶忙将方才的那两张舆图连着绘制了两份。

她吹干墨迹,将其中两张舆图叠成了窄窄的纸条儿,缝进了中衣的衣襟中。

她很清楚方才离开时,韩长暮那一眼的意思,她倒也没什么可惧怕的,记性好又不是她的错,记住了,画下来,就更没错了。

她能够确认,这两副舆图跟在陇右道得到的那副舆图是一套的,陇右道的那副舆图,应当就是这两副舆图中的详细内景。

刚刚做完这一切,窗棂便被人敲响了。

“谁?”姚杳猛然回头,看到倒挂在窗棂上的那个人,她嗤的一笑:“三哥,你好好的指挥使不做,非要来做窗上君子啊。”

金忠翻窗而入,笑眯眯的望着姚杳:“偷鞋好玩吗?”

姚杳扑哧一笑,朝书案抬了抬下巴:“那个是从鞋里发现的,我描下来的,你拿给义父。”

金忠长眉一轩:“你确定是给义父?”

姚杳偏着头,似笑非笑道:“那你想给谁?”

金忠嘁了一声:“你个死丫头。”

说着,他将两张舆图叠好,放进贴身衣服里。再度翻窗而出。

姚杳望着窗户一起一落,不禁摇头失笑。

就在金忠离开的同时,孟岁隔便推门而入,对韩长暮低语:“大人,金指挥使去见了姚参军,不知道说了什么,方才离开了,他二人功

夫过人,卑职不敢离得太近。”

韩长暮没有抬头,手上的笔掉在书案上,烛火的光投射在脸颊上,那神情晦涩莫名。

他猜测过姚杳和金忠是认识的,但至于是认识还是熟悉,他始终不知该如何界定。

现在,夤夜会面这件事情,给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个明确的定论。

他慢慢拿起笔,继续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静了良久,他才冷声吩咐道:“去查一下姚参军和金指挥使的关系。”

次日黄昏,士子们交卷搜身离开贡院。

又隔了一日,士子们搜身进入贡院。

夏元吉那里始终安静,谢良觌那里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连姚杳和金忠,都再没有见过面。

到处都安静极了,安静的韩长暮都要以为,谢良觌已经放弃了在省试里拨弄风云了。

省试的第三场的最后一日,士子们依旧在黄昏时分交卷离开贡院,贡院里顿时清净了许多,只留下了明远楼中的众多官员,还在没日没夜的誊录考卷。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白日里又下了一场雨,四下里冲洗的清澈纯净。

入了夜的空气格外清新,站在高高的明华楼三楼,伸出窗外的手上,像是掬满了一捧璀璨的冷月星辉。

半开的窗送进微醺的春风,韩长暮难得清净下来,吩咐孟岁隔整治了一桌好菜,还将御赐的酒给舀了一壶出来。

孟岁隔提着食盒推门而入,闻到满室酒香,他在门口足足愣了一瞬,抽了抽嘴角,诧异无比的惊叹一声:“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韩长暮懒散的歪在胡床里,难得的一脸倦容,疲惫道:“累了。”

孟岁隔跟着韩长暮已有十几年了,也曾跟着他征战沙场,那几年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几度生死之间,却也没见过他面露这样的疲惫之色。

看来这累心跟累身,是两种累法。

他心疼极了,赶忙斟了一盏酒递给韩长暮:“那大人多喝两杯。“

韩长暮扑哧一笑,伸手敲了一下孟岁隔的额头:“臭小子,一醉解千愁吗?”

孟岁隔嘿嘿直笑。

韩长暮点了点对面的胡床:“坐下,一起喝点。”

“诶,好。”孟岁隔也不扭捏推让,坦然的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就刚喝了一杯,门便被人叩响了。

韩长暮吁了口气,叫了敲门之人进来。

姚杳走进房间,便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她皱了皱眉,掩饰住惊诧的神情,行了个礼:“大人,灶房有动静了,有人给余庆递了消息,明日上晌送菜过来时,有人来拿腰带。”

说着,她将手指宽的一张字条递给了韩长暮。

字条上只写了简单的三个字:“次晌菜。”

韩长暮摸了摸那字条,字条被油腥染透了,两指间摸了一把肉馒头的味道,他微微蹙眉:“这字条是从肉馒头里发现的?”

姚杳点头:“是,今日的暮食是肉馒头,余庆和其他几位官员是到灶房用的饭,这张字条就是余庆从肉馒头里发现的,当时他背过旁人,将这字条给了下官。”

相邻推荐: 无敌大佬要出世木叶之寸芒万兽朝凰逢春数码宝贝之疯狂的哈士奇剑破九天双胞胎妹妹不好带大汉海贼空军红尘篱落走在为爱奋斗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