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背井离乡

作者:买包芙蓉王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热门小说推荐: 万法之主 重生之都市学生 神级系统:从超跑开始做首富

曹德忠心里其实早就计划好了自己这次在齐鲁,从齐鲁运人开展关东大开发的路线。

从龙口上岸,一路向西,先到来州府指挥,然后办完传文娘交代的事儿,最终抵达济南府居中,这样,最节省时间。

“驾!”……

一行人骑着马疾驰在齐鲁大地上,龙口属于登州府,和来州府相邻,两地甚近,1天的时间足以赶到来州城。

不过沿途,曹德忠看着记忆深处这熟悉的景象多年未曾变化,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沿途有一点点嫩绿的田间,一个个衣服上打着补丁的农户腰间扎着麻绳,句偻着,面色焦急的在已经探出苗头的麦田里点着一跺跺柴火、草堆。

希望热力能驱走这乍暖还寒的春霜,但愿望是好的,没有现代文明机械的高效,没有统一的集中组织攻坚。大规模的自然灾害,这还真不是几个农户自己拼命就能解决的问题。

有句话说,越是坚毅外表下的人,内心越是柔软。曹德忠沿途看着突然觉的,心口有些阵痛。

“特娘的!”这句话还真是不吐不快。

这骂的是谁呢?是清廷!

农户的现状能改变吗?朱家粮铺几年的运作切切实实的告诉着曹德忠,能!但是狗日的清廷就是不干,继续让齐鲁乃至整个清国的农户,一如既往的处在这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情境之中。

“掌柜的,进城吗?”临到了来州城下,手下问着思绪有些缥缈的曹德忠。

“进!”曹德忠打了个进城的手势,打从龙口这个小港口下船,他的脸色一直就没好过。没了往年在朱家粮铺春种时满脸的期待,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果说朱传文培养的青年一代是未来关东大地上的魂魄,那么曹德忠这一代正当壮年,就是一个从弯曲,开始慢慢挺直的嵴梁。几年以来,汉耀式的企业文化让这艘大船上利益相关的众人,都是慢慢的了解着这个社会,批判着这个社会,甚至身体力行的改造着这个社会。

曹德忠等一系列朱家相关的掌舵人,看着和朱家一起变好、变富裕的农户、工人,心里是自豪的,但见到齐鲁大地的破败,可以说他们在黑省的理想和齐鲁的现实交织,复杂,难言的复杂。

这才是曹德忠面色逐渐凝重的原因,他开始担忧了……

来州城,聚仙楼

这里是猎人在来州府布置的据点,也是整个来州猎人的总部。

“掌柜的!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殷勤的走上前,询问道。

“住店!”曹德忠的手下翻身下马,朗声说道,在小二过来牵马的时候,声音变的有些低:“我们是津门王掌柜的同乡。想见下你们掌柜的,你就说是粮铺曹掌柜到了!”

王掌柜说的就是王可仁。

不过小二的眼神慢慢从殷勤、客气变的警惕起来,故作迷阵:“您说的王掌柜可是做津门面粉生意的王掌柜?”

曹德忠听的两人打着马虎眼,实在没按耐住性子,“都是自己人,来来回回的累不累!”路上所见已经消磨了他的耐心,从怀里拿出,递过去一个东西,里面是蓝义山签署的命令,在齐鲁的这段时间,曹德忠能调配猎人在齐鲁的所有力量。

小二没敢拆信封,因为边角的特殊标记已经表明这是猎人专属的东西,而面前这人的气势就不同寻常,应该就是济南府总部让各府等候的,来自冰城的大人物,来州府、登州府的猎人都是在准备着,5成的几率,倒是来来州了。

聚仙楼掌柜接过信件,也没拆,就急匆匆冲了出来,将一行人安顿在酒楼后的小院子之中,这年头的酒楼都是有着院子,一般租给往来客商,能停放货物。

曹德忠一行被安排着住下后,掌柜得空才拆开信件,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大人物,脚一收,手艺举,标准的保险队礼节:“猎人齐鲁大队下属来州小队童启玉,向曹纵队长报道!”

“辛苦了,童队长!想说说你们在来州府了解到的情况吧,我从龙口下船就听闻了来州遭灾,这里是我首先开展工作的地方。”曹德忠一边拿着毛巾擦手,一边坐在了院子正堂的官帽椅子上。

“是!”童启玉大声的回复,在腹中酝酿了一会儿之后,说道:“3月底,4月初,来州府乃至整个齐鲁沿海都是遭遇这次倒春寒,麦收无望,粮价飞涨,乡间断粮绝炊的农户十居其九。”

“官府呢?”

说到这儿童启玉都有些义愤填膺,猎人在据点的人员并没有行动的权利,可以说整个山海关以内的猎人都没有擅自行动的权利,他们只是眼睛和耳朵,作为手的猎人行动队现在只活跃在关东和草原上两个地方。

擅自行动,是王可仁这个猎人部门日常命令,是严令禁止的。如果违反,可以说直接踢出猎人部门。严重的甚至需要猎人内部进行处罚、清理。

王可仁起先也是不能理解朱传文这个命令,但是这几年算是明白了,朱家鞭长莫及啊……杀了一个清廷的贪官,补上一个清廷的贪官。暗杀,从来只是治标不治本,也会引起当地势力集团的反扑,当幕后黑手揪不出来,或许还会牵连些无辜的人。

“狗日的来州知府!”童启玉先是骂了一声,“他根本不顾饥民死活,最近还在推行宣统新政,增设种种苛捐杂税,打算向百姓摊派,可以预见,百姓的负担将骤增。”

“我就知道!特娘的!”曹德忠压着火气,走之前朱传文和他说的很清楚,齐鲁这次的行程不好弄,让他一定得压住火气,从齐鲁向着黑省运人,才算是切切实实的解脱这些人出了苦海。四个字儿,顾全大局!

“官逼民反,才是他们向往看见的。”曹德忠重重叹了口气。

童启玉眼睛更是瞪了个熘圆,这明明是他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原来冰城的高层们已经预见了吗?可怕,真是可怕,赶忙说道:“纵队长,我这边其实已经探查到了苗头。

登州府那边的猎人据点也是时时与我们共同汇总情报,登州府来阳县的村庄之中,已经有人在暗暗商议,打算联合各村群众抗捐抗税,并议决同时发动乡亲,向官府和劣绅讨还积谷。”

积谷制度,是中国这个农耕社会渊远流长的一项由官府组织的,由各乡百姓丰年时交由官府储存,用于应对荒年的制度。

不过在晚清,这项制度早就成了一项官绅朋比为奸,侵吞公共资产的肥羊制度。丰年收,荒年却从未发过。

或许有清一朝,返还积谷的例子少之又少。如有,那这县令或许还真能在康麻子那里堂堂正正走一遭,因为已经算是对得起这位清廷圣祖爷写下的“正大光明”四个大字儿了。

“积谷?”曹德忠笑了,带着点苦涩,“以我的名义发令吧,武定、青州、来州、登州四府猎人部门电台全部开启,用于联络。让他们通知当地汉耀商行,全部出面开展灾民的动员工作,首批灾民陆续前往青岛,青岛汉耀商行统一安置,船一到,立马上船,旅顺那边接应的人也已经就位了!”

“是!”童启玉好似重重的松了口气,这在关内驻扎出外勤,工作倒也简单,但是这人是真难受,主要是特娘的心受委屈。不过还好,这些人有着汉耀,总算是有活路了。

粮荒,兵灾,这就是一对孪生子,历史上反复的在不断的上演着。

在来州城住了一天,曹德忠又是启程向着济南府走,手上还有着一份清廷军机处、关东总督锡良下达的关东开发计划的副本,虽说齐鲁的这些清廷官员,现在他看见就恶心,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前面就是周村了吧?”

“是的,掌柜的,前面就是周村。”

“也好,顺带把大嫂交代的事情办了!”曹德忠默默的念叨一句,王可仁在齐鲁的布点很少,大抵是一府一个像来州府一样的据点,也就一个小队,但这些也是足够了。

猎人的全面布局倒也是有点好处,至少魏家,也就是传文娘那边,唯一一个亲戚被找到了。

齐鲁,周村,通和染坊

临近晚饭时候,通和染坊门却是砰砰作响。

“六子哥,这么晚了会是谁啊?”柱子捅了捅身边正拿着窝窝头吃的陈六子问道。

“不知道!”陈六子都囔一声,一口吞进了剩着最后一口的窝头,脖子努力的前申着,这棒子面的窝头即使包着点儿野菜,但也是有些拉嗓子,原地蹦跶两下,窝头下肚,手脚麻利的抢着去开门!

而周掌柜也是从门里掀开了门帘,走了出来。

“爹,大晚上的,可能来者不善,我去开!”陈六子朝着周掌柜说了一声,不等周掌柜答应小跑上前。

周掌柜的手还伸着,想发出什么声音拦下这个干儿子,但终究是没发出来。脚步却是听着陈六子的话,停了下来,远处观望着。

而在染缸旁边吃着白面馒头的刘师傅,膘肥体胖,斜着看着院子里的几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口白面一口酒,美哉美哉。今天虽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却是清明,早就和周家说了今天他要喝酒,祭奠祖先,缅怀先人!

对,就是用自己的馋虫缅怀先人!倒也不怕先人晚上来找他!

“吱呀!”门被陈六子打开,门外一行人的身影,却是让陈六子向着后面跳了一步,一副防备的样子。

无他,这群人的确来着不善,褂子里鼓鼓囊囊,做过乞丐的陈六子当然知道,那是枪,当乞丐的时候,最不能的,就是朝着这些人乞讨,挨鞭子是小事儿,丢了小命可不划算。

“诸位好汉!贵干?”陈六子退缩一步,但脑海中浮现了收留自己,收自己为义子的周掌柜一家,硬是强撑住打转的腿筋,双手抱拳,弓着腰问道。

“这是周家?”

“是周家!”陈六子当然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硬着头皮答应。

“这家的女主人是不是周魏氏?”

见来人语气温和,并没有一般强人的无理蛮横,陈六子背着的手勾了勾,周掌柜这才上前搭话。

周掌柜看到这些人均是一身新衣,不像是缺钱的强人,搭话说道:“鄙人通和染坊周常青,敢问诸位大人找内人?”

“那就是你没错了!”月光下,曹德忠的声音从一行人背后传了过来,众人分列两边,周常青这才算是见到了主事的。

曹德忠一身马褂,做富商打扮,食指中指间此时还夹着一根冒着白烟的小棍棍,红红的火星在天色渐暗的时候尤其显眼。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周常青是读书人,见到面前的人心总算是放下来一半,看相貌不是潜入周村城的响马。这年头响马也穷,哪能这样打扮。

“说来,我还是你远方亲戚!进去说话?”

“亲戚?”周常青没敢阻拦,但自己无亲无故,几代单传,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内人的亲戚了,也怪不得刚刚在打听自己的媳妇。

思索着,商人的本能还是没变,在曹德忠走过身边时,像是平时招揽顾客一般,身子微微前倾,一副相邀的姿态,但是紧锁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曹德忠一行鱼贯而入,还有人探着头在门口看了看,关上了通和染坊的大门。

一进门,曹德忠就打量起院子内,十几口染缸,把头还吃着白面!这家人的日子还不错啊。

这头儿当惯了,曹德忠也有点毛病,直直就往人家正房里冲,打算坐下说话。

周常青诶呀一声,急匆匆在后面跟着。

而进门的曹德忠一看,傻了眼,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呆立着,桌子上却只是棒子面窝头和青菜、豆腐。而看见这个小女孩,曹德忠就知道没找错人,和传文娘以前是真像。

“这位大人!”周常青匆匆进门,脸上其实还有些恼怒,但是陈六子拉着他的手,食指、大拇指比划了八字儿的样子。枪!他这恼怒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赶紧收拾下去,大人您吃了吗?要不要吃点儿?”周常青想着既然是寻亲的,自然不会穿着这一身来骗吃骗喝,还是问道,并且小声嘱咐着自己媳妇弄点白面。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我就想问一句,嫁到朱家裕朱家村的朱魏氏是你堂姐吧?”虽然已经确定了,但是曹德忠还是指名道姓的问着,目光直直看向了手里端着簸箩,打算收拾桌子下东西的妇人。

“你有俺姐的消息?”周魏氏立马变的泪眼婆娑了起来,她在魏家庄最后一门的亲戚大伯绝户了,这是她前两年才知道的消息。

周魏氏的父亲和传文娘的父亲是兄弟,不过早就搬离了魏家庄,他们这一支在以前也是时常联系着。传文娘的父亲有一子一女,周魏氏的父亲就一个女儿,后来周魏氏嫁到周村城,父亲病故,也就魏家庄的这位大伯逢年过节,捎些东西给她。

周家也是在不断的回礼,这些年年景不好,周常青也就让老婆孩子呆在家,没出去省亲。前几年周家的染坊生意更差,但也想着稍些东西回魏家庄让魏家大伯那一支渡过荒年。但是细细一打听,魏家绝户,朱家人闯了关东,倒是让周魏氏伤心了好一阵。

现在,总算是再次得到亲人的消息,泪珠一下子就澎涌而出,怎么都收不住。

这下,周常青的总算是将另一半心也放下,吊到嗓子眼的心全呼呼的收进了肚子里。好嘛,还真是亲戚!

随后热情的说道:“这位,大人,吃了晚饭就再吃点儿,快,给咱这位亲戚弄点白面。”这次,总算是将声音放了出来,心下揣测,口中问道:“大人可是姓朱?”

“真吃过了,咱聊聊吧!”曹德忠大马金刀的往主位上一坐,吩咐手下在外面守着就行,随后说道:“不过,我和你们是真不算亲戚,这么说吧,我的主家姓朱,这次啊,就是专门来寻亲的。”

“可是朱家裕的朱开山家?”周常青的声音变的有些小,朱家犯事儿的事情他听了好些年了,兵荒马乱是一个借口,不想和朱家拉上联系却是更深层次的原因。

“是那个朱家,不过现在没事儿了。”曹德忠自然明白面前的掌柜慎重的原因,他也曾提心吊胆过,“我大哥朱开山,现在可得称呼为朱大人,现在是吉省防务翼长,从四品。”

没办法给这些人解释朱家在黑省的地位,也只能抬出朱开山被锡良任命的职位,200多年的延续,这清廷的官儿在百姓心中占据的威望还是高的。

四品!一省翼长,这个消息瞬间像个重锤砸向了周常青的心间。怪不得带着家伙事啊!

“其实我来齐鲁是有公务,但是我家大嫂临走之前有所嘱托,让我来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和我去关东?”

又一个重磅消息砸向周常青的心间,他还纳闷呢,就说这两年朱家裕关于朱开山的消息越来越来少,原来这位发达了,也没忘了家乡沾亲带故的亲戚,现在总算是寻到魏家最后一位的身上。

机会,机会!

周常青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起来,他家开了几代的染坊买卖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做大做强,不就是没有官府的靠山吗?现在,机会妥妥的摆在眼前,可得抓住了。“去,大人,我们去!”

“那就好啊!”曹德忠一下就笑了,自然明白周家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也无碍,这种染坊到了冰城可是很难生存下去,不过他周家有着做染坊的经验,到时候去汉耀旗下的印染厂,也是不错。

正打算商议细节,就见周常青身后的小子突然跪了下来,彭彭彭的磕起了响头。

整个房间一下子充满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爹,娘。寿庭承蒙您二老家救命之恩,本想用一辈子回报周家,但是六子不能忘本,我还不能走,锁子叔也救过我,我答应了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陈六子这番,让周掌柜的女儿周采芹也是难得的执拗了起来:“六子哥不走,我也不走!”

“俺也一样!”柱子扒在门口,突然出声。

曹德忠也是没想到,会遭逢如此的变故,周常青脸色不断的变化着,但是眼睛却是不断在陈六子和曹德忠身上瞟着,像是在抉择着什么。

正要说话,倒是让曹德忠抢了先:“小子,刚才我就注意你了,你不错!有点眼力见儿,这锁子叔是你爹?”

“不是,但也胜似,我陈六子原本就是个小乞丐,没有锁子叔我早就死了八回了,大街上的人都嫌弃我,但也只有他,总是给我些吃的!吃饼都有我一半!”

“要饭的啊?那我怎么听你喊周掌柜爹?”曹德忠对乞丐两字儿并无恶意,这些年他招揽的农户大多都算是这个帮派的人,荒年要饭,在封建社会很常见。

而如果朱传文在这儿,就会想到,甚至在新世界,在西北的甘肃、青海部分地区,要饭这事儿可以说到了2000年后,才开始慢慢减少,更何况现在呢?

“一年多前的冬天,我在通和染坊门口差点冻死,是爹救了我!”陈六子不知不觉就将“爹”字儿的声音放小,他很聪明,为了不让周常青难做,自己率先提了出来。周家的好他会一直念着,等他发达了,肯定会好好回报周家!

还有就是一点个人私事儿,等他发达了他绝对回去关东找周家的,这是他就这片刻下的决心,他放不下周采芹,这个总是偷偷给他带点好东西吃的姑娘。

“哈哈哈!”曹德忠看着房间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周采芹,柱子两个小孩儿,放声大笑,“多大点事儿,把你的锁子叔也带上不就成了,去了关东,就有好日子过了。对了周掌柜,我看你也不是吝啬人,怎么主家吃的棒子面,而你们门外的把头吃的是白面,还有酒?”

曹德忠的一番话,先是让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三个小子还没欢呼雀跃,但是随着曹德忠的问题,却是让周家人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怎么说?染坊把头仗着自己技术好欺负主家?

难得周常青做了次正确的决定,将自己几年的委屈全全说与曹德忠,反正都要离开周村城了,前两天陈六子还说与周常青,技术他都学会了,孙师傅可以辞去了,听书的都说了,朱元章的善与狠都是因人而异,何况多年来周家并没有对不住染坊把头孙师傅的地方。

“倒反天罡!”曹德忠的手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叫来手下,“去,把门口的那胖子料理了!”

曹德忠的话却一下又把周常青惊到了!“大人,犯不上杀人,犯不上啊!”

但是他又哪里懂保险队的手势,曹德忠现在以周家角度看待问题,传文娘最后的妹夫家被这样的人欺辱,是犯不上杀人,但是教训一顿总是有的。

朱家,可是遵纪守法的!

听着房间外传来“大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惨叫和三个小孩的欢呼雀跃,曹德忠和周家人聊了很多,直到夜深了才离开。

……

齐鲁大地上,今年的春天并不太平,猎人听闻来阳农户曲诗文在4月21日联合各庄农户,轰轰烈烈的开展着从官府讨要“积谷”的运动,声势浩大,短短几天,登州府、来州府数以万计的农户积极响应。

而在这风波下,汉耀商会出面不断的组织人手,动员不想参与,但又找到活路的齐鲁农户,踏上一场前所未见的关东大迁徙。

4月底,周家在曹德忠留下照应的手下帮助下,变卖了所有家产,总算是登上了第7趟前往关东的龙江号汉耀货轮。

8000吨级别的货轮,打从见面,就震慑着陈六子这个小小的心灵。乖乖,怪不的朱家豪气的让锁子叔一起去关东,这是多么大的产业才能养的起这么巨大的货轮啊。

而且听说这样的货轮朱家有五艘!五艘啊!要是全部用来趸布,他们通和染坊染的布染个十几年,才能装一船吧。而这次据说是执行关东总督公务的三艘,在青岛至旅顺的路途上分批的总共走了6趟了,这是第七趟,朱家这是打算从齐鲁运多少人回去?

正这样想着,陈六子的干爹周常青吊起了书袋。

“六子,你知道这背井离乡的井是什么意思吗?”周常青在上船之后,临到了离开,心里不免有些不舍的,望着远处的这一片土地。

“就是井水呗!”陈六子说道。

“对,但这井是村口乡民们公用的一口水源。”背井离乡,井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周常青的目光深邃,听着不断鸣响着的汽笛,不放心的朝着身边的媳妇问道。“东西没丢吧!”

“没丢!我装着呢!”周魏氏显然没有那么伤心,她唯一的亲人在关东,她巴不得赶紧走呢,更是从行礼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周常青:“你自己看着吧,我估摸着路上你看不到它,还得问我!”

周常青拿着小包裹又说了起来:“六子,你不是好听书吗?《西游记》里皇帝给玄奘装了什么?”

“我……我最爱听朱元章打天下的故事。”

“皇帝给了玄奘一抔土,宁念本乡一捻土,莫年他乡万两金啊。”周常青说完倒是自嘲的先笑了笑。自己还给干儿讲道理呢,但是自己向着关东蹦跶,不就是为了所谓的“万两金”吗?

我本一俗人,宁要学圣贤!

不过随着货轮启动的汽笛,周常青依旧拿着小包裹深深的闻了一下,这是乡土的味道。

而打从今天起,他,不,他们!船上近3万的齐鲁人,就算是背井离乡了,远赴关东了。

不过比起自怨自艾的周常青,船上的众人虽然有些拥挤,但是前所未有的松了口气。汉耀商会保证了,到了关东,到了黑省,马上组织开展农作物的抢种,他们的好日子,在汉耀商会的保证下,应该是要来了……

------题外话------

推了一波陈六子的年龄,五四是在1919年发生的,姑且认定此时的他25岁。11年前进的周家,也就是14岁,此时是15岁。

周掌柜的名字我是真没找到,自己编了个,老爷们神通广大,如果能找到,我就改改。

老爷们也别怪我又乱入了个影视剧,感谢书友Epicheros提供的建议。主要我最近也看了一遍《大染坊》觉得陈寿亭对汉耀还是挺重要的,我最近看电视剧的时候就在想,如果给这位商人一个更好的踏板,是不是会更有意思呢?都是影视,不怕是历史人物,倒是可以用。

一个天生的商人之于汉耀,犹如刘备和关二爷结拜,三爷喊一声“俺也一样!”

相邻推荐: 日常系影视世界重生六零年代,从中医开始影视世界从做厨师开始影视世界去挑战治愈系篮球带上包子闯关东重生之关东匪王绝世医圣位面之穿梭系统传说中的时空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