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咕嘟咕嘟，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咕嘟咕嘟——！”
中原中在水中胡乱地瞪着腿。
在清醒过来后，发现自沉在水中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始憋气。但很快中原中发现, 明明鼻子和嘴都被完全浸没, 但依旧可以顺畅呼吸。
异能力法使用，浑身力气像是被这液体泡没了, 在没有支撑点情况下敲击着屏障力道连让机器震动一下都做不到。
只能隔着一层透明罩子看着外面‘太宰治’嘴巴一张一合, 但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 这家伙——
他仔细地将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脸一样，欠揍表情一样, 看起来是差不多年纪。
但这个‘太宰治’穿着一身黑色学生制服，头发像是刚睡醒一般乱糟糟顶在脑袋。
虽然露出手腕上还能看见绷带, 但一张脸却毫遮挡地露在外面, 说话时神态比中原中认识那个生动一些。
他认识那个太宰治不可能出现在联盟基地中, 还一副很熟悉这里模样。
中原中想起了白井黑子手机里那张模糊不清照片，还有那个被她称呼为‘横滨私立’学校……
啧，平行时空青花鱼吗？
还真是一模一样令人烦躁。
“摩西摩西？中在说什么？”‘太宰治’附耳在装置上，表情辜道, “莫非是在说我坏话？”
中原中强忍怒气, 放慢速度，用口型表达意思。
“放，我, 出，。”
“听, 不，见~”
“混蛋你根本能听见吧！！”
“哈哈哈哈哈哈。”被拆穿‘太宰治’笑得前仰后合，“暴露了暴露了, 这个东西是单项隔音，所以中要叫得声一点，不要伤到我耳朵。”
这句话语速太快了，中原中没看清他到底说了什么，见方半蹲下/身，在他所在机器底部显示屏上点了几下。
“嗯，看起来似乎修复得差不多了。”
‘太宰治’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给俘虏这么好待遇啊！”
他抱怨道：“治疗仓修复液明明很贵，每月在两个半死不活人身上消耗得够多了，居然还要免费给擅闯基地矮子用……”
“看来维和政权快要完蛋了啊~”
中原中看着他绕到了装置侧面，在不透明区域地方操作了些什么。
周围水位突然始缓慢下降，他身体逐渐向下沉，鞋底能触碰到装置底部时，那些奇怪淡蓝色液体已经被彻底抽空。
机器外绿灯闪了一下，变成红色。
咔嚓一声，本来毫缝隙连接处裂了一条缝，仓门缓缓启。
啪嗒啪嗒。
被织物吸收液体随着他走出治疗仓动作滴落在地面，中原中甩了甩湿漉漉头发，被浸湿衣服紧紧贴附在身上。
他活动了下身体，在离了那层溶液之后，力量和异能掌控都重新回到了身上。
面色冷淡地和‘太宰治’视了片刻，作为另一个组织成员，中原中向他礼貌微微弯了弯腰。
“port mafia，中原中。”
‘太宰治’收起了不正经表情，嘴角拉平，俨然一副非常不爽模样。
他没理会中原中，嘴里念叨着‘聊聊’，转头将自推进来箱子从装置上拆下来，盖好盖子准备离。
完全没有和中原中搭话意思。
在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时候，随着内部齿轮转动声音，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启。
白发少年揉着墨镜下眼睛，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迈长腿走了进来。
他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屋里两个大活人一般，径直走到了关着黑发少年仓前熟练地盘腿坐下，似乎要在冰凉地面上打个盹。
中原中皱了皱眉。
不道为什么，明明方外表看起来很年轻，穿着学生气白衬衫和黑裤，浑身却透着一股莫名违和感。
像是将行木老，让人远远看着已经嗅到了沉沉暮气。
“这不是五条同学吗？”
已经踏出房间一步太宰治脚步微顿，笑眯眯地转过了头。
听到他用这种语调说话，中原中几乎是下意识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防备地退后两步。
不过这次被集火象并不是他。
被称呼为‘五条’男生啧了一声，“干活还堵不住你嘴吗太宰治。”
“我可是为了更换维生液专门牺牲了自睡眠时间。”太宰治踢了踢脚边箱子，施力轮子转动着撞到了墙上发出砰一声。
“五条同学不应该表示一下感谢吗？”
‘五条’缓缓站起了身，他用右手拍打了下脑袋，一边解了白衬衫领口扣子。
“哇哦。”太宰治浮夸地捧住脸，“生气了？”
“没有哦。”
‘五条’理了理衣服，若其事道，“孩子用来撑场面胡言乱语完全不值得在意。”
太宰治眸色暗沉了一瞬，然后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方嘲讽一般笑道。
“毕竟是被管理员亲自裁决后在已经被禁锢在基地十多年五条大前辈呢，虽然身体时间凝固在了进入总部那一刻，但内在应该已经是个颓废大叔了吧。”
“被肆意妄为同伴牵连，彻底失了自由和未来——啊了！”
他兴致勃勃地将方伤口撕，顺便撒上一把盐，“五条同学原本世界，我记得是叫c-9吧——怪不得听到新发现c级世界意申请前调查，是想那里提醒另一个自？还是想看看曾经旧相识？”
“真好呢，c-9完全遵循夏油同学愿望变成了那么一个美好世界，可惜——”
“在那里已经完全没有你容身之地了呢。”
房间内气氛随着太宰治话逐渐凝固。
中原中清楚地看见名为‘五条’白发少年指尖缓慢凝聚起光点。
下一刻，他手忽然放松，聚集起来能量溃散来。
“呵。”
明明顶着一张桀骜不驯脸，好像一个不顺心会嚣张地将惹怒自人都揍个痛快。
但时被戳着痛处暗讽‘五条’却好像连这些激烈情绪都被消磨在了漫长岁月中，他将手抵在装置透明屏障上，语气冷淡。
“你是想激怒我然后体验一把痛自/杀吗？”
“要是刚加入联盟时候，我会很乐意帮你一把，可惜，现在我还不想让自刑期增加。”
少年面孔下，不道已经多少岁了男人抱着臂半闭上眼。
“没想到【】那家伙连关于我资料都收集了，稍微有点受宠若惊。”
话一出，太宰治原本还带着笑脸猛然沉了下来。
“真要说倒霉话，你没好到哪里吧太宰治。”
“明明是因为想在宇宙里自/杀这样可笑原因加入联盟，却被迫接收了上一任留下所有文件和一个烂摊子，为了修复那个被【】搞得千疮百孔b-103，恐怕还要在这里耗上不道多少年。”
‘五条’漫不经心道：“你不是会因为方是自同位体任劳任怨格，所以，果然还是因为那个织田……”
“啊啊。”
太宰治神情不善地出声打断了他。
已经达到目‘五条’顺势闭上了嘴，两人隐晦地看了一眼旁边满头雾水中原中，双双结束了这个话题。
‘五条’闭眼坐回了装置旁，太宰治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沉默地在旁边一个背景板中原中，嚷嚷道。
“麻烦死了啊——跟我来吧。”
他用招狗手势示意赭发少年过来，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明明是樱满同学向管理员要来释放指令，为什么最后让我负责啊，本来还想偷个懒让矮子自生自灭，结果居然被讨人厌家伙发现了……”
中原中默默深吸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几遍这个不是他认识太宰治不能动手，才勉强心平气和地跟着他后面离了房间。
身后，伴随着机械齿轮摩擦声，厚重大门缓缓关闭。
中原中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白发少年侧坐着，将额头抵在冰冷机器表面，修长手指在透明屏障上轻敲了两下发出闷闷响声，然后他慢慢舒展了手掌紧贴在了上面。
黑发同伴依旧悄声息地闭目悬浮在深蓝色修复液中，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一场美梦，仿佛下一秒会醒来。
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隔着一条法跨越，深邃令人绝望沟壑。
而表现在外，只有‘五条’面表情侧脸。
门关上了。
“走吧，先带你医务室看看。”
太宰治倦怠道，他见中原中还维持着一个回头姿势看向刚才房间，便稍微提高了一点声调，拖长着音叫着方名字。
“中——如果你想留在这里被警备人员发现，再进一次治疗仓话，没问题哦。”
中原中咳嗽了两声，快步跟上。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口道。
“刚才那个……”
虽然太宰治和五条交锋因为缺少信息缘故，导致大部分都没有听懂，但有些关键字还是能理解。
首先是进入基地后时间是停止。
而根据太宰治话中意思，那个昏迷不醒‘夏油同学’因为不名原因私自改变了他们所在本源世界c-9，从而导致自身失意识，一起加入联盟同伴‘五条’被迫一直被迫囚禁在了基地。
“没想到蛞蝓脑子还挺灵光。”
太宰治仿佛看穿了中原中想法道，谈到别人可悲过，他好像有了一些精神。
“那个比植物人还差一点样子是以人类身体改变世界进程代价哦。”
他声地，用学生倾诉秘密一般语气说道。
“只能靠着天价高级修复液才能维持住表层形态不被反噬能量撑得龟裂，不过这样是极限了，除非神迹发生，不然是绝醒不过来哦。”
“但是有可怜人宁肯将自卖给联盟要期待这份神迹。”太宰治撇撇嘴，“还不如让他们死了一了百了。”
中原中抿了抿唇，想到‘五条’挺直脊梁，没有接话。
“与其说是因为管理员惩罚判决，不如说五条悟，啊，是刚才那个白头发倒霉蛋，是为了自朋友才选择一直留在这里——毕竟除了和他有过相同回忆同伴身边，他没有地方可以了。”
见中原中还是一副思索不明表情，太宰治勉为其难地解释道。
“宇宙里蝴蝶效应比想象中更可怕。”
“夏油杰成功将自世界改变成了想要样子，消灭了过现在存在所有诅咒，但这样世界已经偏离了原本宇宙规则，导致了世界重组。”
“通俗一点讲，是他本源世界被意识歪曲成了另一个大体相似平行世界，在那里诞生了另外两个拥有完整生活轨迹夏油和五条，而联盟里本体所经历过一切都随着原本世界彻底消失了——算是变相实现了愿望？”
中原中瞳孔微微振动。
——那不相于，自亲手杀死了自过和未来？
太宰治点手上戴着手表自带电子屏幕，右下角来自‘樱满集’新邮件正一跳一跳地闪烁着。
他露出一个怜悯笑。
“另一个可怜人二号还在试图挣扎，但五条悟差不多已经完全放弃了。”
“除非那个世界毁灭了，不然他永远都不能摆脱身上枷锁。”
“但现在c-9是夏油杰抛弃了一切寻求改变，算是他唯一留存下东西，五条悟不仅不能破坏，还得一直在基地观测保护着这个似曾相识但完全不同世界……日复一日地看着另一个自，在他挚友用生命换来世界里觉地幸福生活，恐怕过不了几年会发疯了吧。”
太宰治总结道。
“你说，是不是很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