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王斐在暗血卫的带领下离开了神魔宫。
一出神魔宫，立刻就看到马氏兄妹还有琥珀正等在一辆人族高档轿车外等着他。
看到朋友熟悉的面孔，王斐心里一阵舒爽，他刚想招呼众人，却看到马小晚已经朝着他奔了过来，一个熊抱搂住王斐，嚎啕大哭起来。
“王斐，你真是吓死我了……”马小晚边哭边号。
王斐一脸无奈地拍打着马小晚的后背，感觉异常无奈，明明自己已经从死神那里放出来，结果哭丧的人却是马小晚。
好在马小晚也不是个特别爱哭的女孩，掉了几滴眼泪后，上下打量一下王斐，便一拳打在王斐的胸口。
“你倒是挺整齐的呀！怎么没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哥是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族第一帅，荣耀见了我，喜欢的什么似的，还要收我当儿子呢！”
这句话说出，对面三人脸色都是一白，同时问道：“那你答应了？”
“哥是谁？怎么能与鬼为奴？”王斐一梗脖子，很不满三人的态度，好像他真有可能答应一般。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马晓白立刻搂住王斐的膀子道：“好样的！”
马小晚问：“荣耀就这么放过你了？”
“哪能啊！”王斐摇摇头，心情沉重，“她是不可能放过我的，就像她不可能放过人类一样！荣耀是个极骄傲、聪明、强势、强大的敌人，她说十年后再来杀我。”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
王斐叹了口气。
“我觉得，十年后，不光是我，所有人类恐怕会有灭顶之灾。比起血族，我们，实在太弱小了！”
众人同时心头感觉沉重起来。
“弱小，就是原罪。”一个刚硬粗糙的声音忽然在几人耳旁响了起来。
一个人影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杨先生！”王斐一瞧，这矮壮的中年人正是杨宝。
“跟我去道场吧，你的实力足够升到第十层了，我要好好训练一下你。”杨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其余的三个，“我已经跟你们会长打了招呼，你们也一起过来！”
四人互相看看，同时高兴地回答：“是，杨先生！”
第十层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看着在擂台上东张西望的王斐，杨宝微微一笑，然后慢慢严肃起来：“我有个问题要问问你？”
“这层的规矩是先提问？”王斐一愣，“这么高端？”
“你为什么要提升实力？”杨宝看着他。
“当然是——”
话到嘴边，王斐又迟疑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又有点难。如果让他直抒胸臆，答案会脱口而出。但稍微一想，就觉得不妥。
“不好说？”杨宝问。
“没什么不好说的。”王斐还是决定照实回答，“我想杀掉李港生，为师父报仇。”
擂台下面的马小晚下意识一蹙眉，她本能觉得，这个答案杨宝不会满意。马晓白倒是点点头，王斐直言不讳，不愧是我兄弟，真汉子！
果然，杨宝摇摇头。
“我不喜欢这个回答。”
“要不我换一个？”王斐挠挠头，“比如杀光血族，守护人类什么的？”
“刚才为什么不说？”
“说实话，这想法也有，但没报仇强烈，而且——我现在的实力，真没法想那么多。”王斐回答。
“如果刚才你这么答了，我会直接把你赶出去。”杨宝面色肃然。
王斐微微发愣。下面的马小晚更是一脸愕然。
“一个说话都要猜人心思，投其所好的猎人，是没有任何前途的。”杨宝严肃地说，“我们武者，要诚于自己的心灵，才能让这天地间的原力为了你而欢呼雀跃。你有仇恨，那很好，这就是你的力量源泉，这很有用。”
“那你刚才……”王斐糊涂了。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真心的说出第二个答案。仇恨能给你力量，也会蒙蔽你的眼睛。仇恨是你强大的臂助，也是一块拦路石。”杨宝真诚地说，“我真的希望，你不会失去它，但是，你能够超越它！”
“我……”王斐被杨宝的魔音弄得有点迷茫起来。
“那是将来的事了。”杨宝招了招手，“来吧。”
这个动作意味着开始。
手枪贴合着身体，在最舒服的位置，一伸手就能握住。一秒钟内，王斐能开上5枪，打掉百米之内的任何目标。杨宝距离他不过五六米，大喇喇站着，一点防御的意思都没有。
“开枪吧，我不躲。”杨宝招招手。
王斐用枪口对准杨宝，有点发愣。觉得气氛诡异——这才多大功夫，从哲学到武斗，跳荡得有点过快。
“开枪！”马晓白扯大嗓门喊，“担什么心？你要能伤到杨先生一根汗毛，今天我请你吃名钻酒吧9998黑金的猫牛大餐！”
杨宝瞥了他一眼，目光森然。正大放厥词的马晓白只觉得一盆冰水泼下来，立刻萎了。马小晚瞅着哥哥，捂着嘴偷笑。
王斐定了定神。杨宝什么人？人类硕果仅有的几位黄金高阶强者之一，怎么可能干没把握的事情？自己想多了。
王斐瞄准杨宝，扣动扳机。
——然后他发现，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杨宝只用一眨眼不到的功夫，就跨越了这几米的距离，一脚把他扫倒。王斐只觉得天旋地转，脚踝生疼，然后看到了天花板。
怎么回事？我躺了？
王斐一个翻身跳起来，看到杨宝正朝自己微笑。
“你说让我开枪的……”王斐呲牙咧嘴地揉脚，伸手指着对方，“你怎么——怎么说话不算？”
“我没有躲！”杨宝屹立如山，正气凛然，“我只是出脚，踢倒了你！”
“这个……”王斐呆住——似乎跟杨宝在一起，他呆愣发木的时候特别多。
“而且，擂台上你我是敌人。”杨宝微微一笑，冷意沁人，“相信敌人的话，你也真是傻透了！”
——王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接下来是王斐的受虐时间。
尽管王斐有了警觉，尽管王斐不再相信杨宝的任何鬼话，尽管王斐用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能力，甚至在压迫下超常发挥——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王斐一次次被打倒。有时他刚拔出枪，有时他刚刚瞄准，最好的一次是手指已经摸到了扳机——然后就是天旋地转，躺着看天花板。
销魂的姿势各有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
杨宝每一次解决王斐，都会在他耳边说一句：你已经死了！
进程太快，偏偏王斐又百折不挠。于是，这句话连成了一片。到最后，王斐满耳朵都是——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你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