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请问你找谁？”
黑胡子回过头来，瞧见李然。
“你就是李然。”
李然有些意外，对方居然认识他，但他确信从来没见过这个胖道士。
黑胡子又看向李然身边的琉璃。
“好重的妖气，你就是那只猫妖吧。”
琉璃不喜道士，冲黑胡子吐了吐舌头，躲到李然背后。
李然不明对方目的，警惕道：“莫非道长是来收妖的？”
胖道士摸了把胡子：“这世道，人类竟然袒护起妖精来了。”一张圆脸上满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感慨。“不过你放心，这不是我这次过来的目的。”
“那道长是来？”
“你认识马小灵吧。”
李然点头：“她曾帮过我几次忙，道长认识她？”
“我是她师叔，你说我认识她吗？”
竟然是马大师的师叔，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而且似乎早就知道琉璃的存在，难道是马大师告诉他的？
“道长怎么称呼？”
“钟姓，单名一个初字。”
“钟道长到我家来是为了？”
钟初道长一摆拂尘：“此事和小灵那丫头有关。”
李然神情微动，好久没有和马大师联系过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马大师近来可好？”
“不太好。”钟道长摇头道。
“她怎么了？”李然紧张起来。
钟道长瞥他一眼，轻咳一声道：“我连夜坐火车赶到B市，一下车立马就赶到这里，现在口渴得紧。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到你家坐坐，喝杯茶水，我再详细告诉你事情经过。”
“好，道长请进。”
李然领钟道长进了屋，琉璃不喜欢道士，只好鼓着腮帮子上楼回房。
心正在打扫大厅，李然便对她招手道：“心，泡一壶茶来。”
“哈尹。”
心乖乖的泡茶去了，李然和钟道长坐到桌边。
钟道长好奇的看着心的背影：“没想到你家还住着国际友人。”
李然没心情和他闲聊，直接问道：“道长，快告诉我她发生什么事吧。”
钟道长捻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着李然：“小朋友，你似乎很关心我这师侄嘛？”
“她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她，当然关心她了。”李然真诚道。
钟道长颔首道：“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随后叹了口气道：“但正是因为她帮你这几次，惹了麻烦上身。”
“什么？”李然错愕，脑中迅速回想起马小灵帮过他的几次。
第一次是几个月前，王磊被赶尸门的阎瑞海抓走那次，他陷入险境时，马小灵及时赶到，降伏了进化前的凌蒙，并废去始作俑者阎瑞海的修为。
第二次是林颖婕和凌蒙住进他家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二者失控，马小灵赶到将她们制服。
第三次则是玉道人来袭时，自称路过的她，助自己破了玉道人的法宝。
最后一次是他生日那晚，也是第二个月圆之夜，她帮忙控制凌蒙。
两次月圆之夜，都在他家里，而且没有外人知道，那么问题一定出在第二次或第三次上。
这时心端着茶壶和杯子过来，手法娴熟的为二人各倒了一杯。
李然仍在思考，钟道长则道谢道：
“阿里嘎多~”
心听到钟道长怪异的口音，又见他身穿道袍，手执拂尘，忍不住掩嘴笑道：
“没想到道长还会说日语。”
“哦，你的中文说得很好嘛。”钟道长有些意外，随后一笑，“呵呵，我年轻的时候云游四海，环游世界时，也在日国旅居过一段时间。”
心笑着退去。
钟道长呷了一口茶，看向沉思中的李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说道：“相信你心里也有数。我这师侄本来是道联委员，前途无量，现在却遭到赶尸门和耄耋山的联合指控，说她残害同道。简直是放屁，我那可爱的师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赶尸门？耄耋山？
赶尸门在李然意料之中，但这耄耋山又是什么来头？
于是问道：“道长能否和我说说详细情况，他们指控学姐的具体理由是什么？”
钟道长道：“赶尸门方面称，小灵擅自废去其门下弟子阎瑞海的修为，要为那小子讨回公道。耄耋山方面更过分，竟然说师侄她勾结妖物，杀害耄耋山弟子镇玉子，这他妈怎么可能。”
“他们有证据？”
“赶尸门的人证就是那个叫阎瑞海的臭小子，耄耋山方面的证词，则来自于一条跟在镇玉子身边的狗，那条狗称小灵和猫妖勾结，残忍的杀害了镇玉子，事发地点就在你们家。”
“她都承认了？”
钟道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那师侄傻，太年轻。虽然她称：废除阎瑞海的修为，是因为他用活人喂养飞僵，违反了道盟条例，她有权进行处理；而镇玉子，非法抓捕妖类，强迫大量妖族认他为主，违反了人妖和平共处原则，她只是击破他的法宝，并没有对他本身进行攻击。
但人妖和平共处原则那种东西，只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的东西，道盟哪有人当真。
更何况镇玉子乃是耄耋山大长老的后裔，他死了，那群护短的老家伙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那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就那么老实的承认了，现在好了，耄耋山认定她与镇玉子的死脱不了干系，非要将她拉下水不可。”
听了钟道长的描述，李然总算了解了事情的详细情况。
原来那玉道人背后还有后台，似乎还很有分量。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被暂时除去道联委员的身份，进一步的处置，尚无定论。但如果不及时应对，她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甚至被废去一身修为，到那时就完了。
我这次过来，就是受她爷爷所托，过来把你和那猫妖带去，让你们作为当事人，与他们当面对质，洗去我那倒霉师侄的冤屈。”
二楼的走廊里，琉璃浑身一僵，靠在墙上。
她十分好奇这道士的来意，但又不想靠近他，所以上楼后一直在走廊里偷听。
此时听钟道士说完，她心中不由一紧。
原来，是来找我的吗？
如果李然答应对方，带她一起去对质，亲手杀了玉道人的她，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吗？
袒护她，还是证明马小灵的清白？
哥哥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