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再撑个三五年没问题，你出去后，抓紧时间修炼，在我消散之前，我会尽力压住血魔的。”
马小灵听后不由肃然起敬，玉黄子前辈生前亲手镇压血魔，死后元神还在看守封印，直到消散为止，前辈的一生，都奉献给了除魔事业，实在令人敬佩。
“好了，该送你出去了，跟我来。”
玉黄子登上亭边的一艘小舟，站在船首，马小灵一同登上，站在舟中。
小舟十分狭窄，似乎再多站一人，便有可能倾覆。
船首的玉黄子笑着解释道：“从外界把你直接拉进来，耗费我不少力量，所以暂时不能将你直接送出去，只能通过带你到这片空间的边界，打开一条细小裂隙的方式，把你送出去。”
“辛苦前辈。”
小舟无风自动，破开浑浊的湖面，不急不缓向西而去。
马小灵在舟中站定，好奇的打量这片空间，天空灰暗一片，彷佛凝结，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空气的流动也感觉不到。
两侧岸边的竹林越来越远，而前方的湖面越来越宽广，更远处逐渐被一片灰雾笼罩，看不到尽头。
“前辈，这片空间有多大？”
“不大，以这样的速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边界。”玉黄子虚澹的身影，似乎融入了四周的灰雾中，苍老的声音从船头传来。
“血魔被封印在哪儿？”
“就在湖里。”
马小灵看向湖中，幽暗的湖水彷佛深渊。
她忽然想起在竹林中遇见的那个小女孩，便向玉黄子提起这件事，玉黄子听后脸色陡然一变，问道：“那女童长什么模样？”
马小灵描述一番后，玉黄子喃喃道：“怎么可能，她明明被镇压在湖底……”
“前辈，难道她就是血魔？”
玉黄子皱眉思索片刻，道：“不，应该只是她的一缕分神，她真正的元神仍被镇压在湖底。”
“血魔竟是小女孩的模样。”马小灵不可思议道。
“那是她小时候的样子，其本体并非如此。”
“她小时候……”马小灵一怔，正想询问，忽然望见湖中一缕红线，从幽暗的湖底蔓延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扩散。
“那是什么？”
玉黄子也发现湖中异变，沉声道：“不好，这妖孽在冲击封印，定是闻到生人味道，想拦下你。”
玉黄子袖袍一挥，两人所乘小舟陡然加速，箭失般急速前进，在湖面掀起激浪。
马小灵回望后方，血色仍在湖中飞速蔓延着，追赶二人，目力所及，已成一片血湖。
血浪不断逼近，即将赶上二人，玉黄子见状，神情凝重道：“我留下镇压她，你一直往前即可，我已在界壁上暂时开了一条小口，你到了便能看见，通道只能维系盏茶时间，但足够你从这里过去了。”
“前辈……”
“呵，无须担心我，我本就已经死了，只是执念未消，残留元神在此。更何况三百年来，我已镇压她无数次，这一次也不例外，去吧。”
玉黄子从船首飘下，立于湖面，小舟则继续飞速前进，从他身旁掠过。
小舟上，马小灵回头凝视玉黄子的虚影，直到其消失在浓雾中。
……
听到这，李然有些奇怪。
“那后来你怎么没有逃出来？”
马小灵无奈道：“我到封印空间壁垒后，并没有发现出口，之后就被血魔追上，霸占了身体。”
“那老头骗你？”
马小灵微微摇头：“我相信前辈不会骗我。”
“那是你赶到太晚，出口自动关闭了？”
“我赶到空间壁垒的时间绝不超过5分钟，应该也不是因为这个。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玉黄子前辈发现了某件事，提前关闭了通道。”
李然道：“什么事？”
“我碰到的那个红衣小女孩，也就是血魔的一缕分神，其实早已潜藏在我体内，只是当时我并未察觉。血魔追上来后，我本想反抗，但这一缕分神突然发难，使我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血魔占据我的身体。我想前辈一定是在和血魔战斗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提前关闭了通道，以防止血魔逃脱。”
李然听后不由感慨，马小灵在封印空间内的经历还真是曲折，不仅被血魔附体，还获得了传奇人物的传承。
总的来看，结果还算不错，除了……嗯，血魔拿她的身体作诱饵，和自己乱搞这件事。
“总之这次多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血魔脱困后，一定会以我的身份四处作乱，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结果。”马小灵真诚地道。
说的李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很在意马小灵对二人以后的关系的看法，便问：“那咱们以后……”
“怎么了？”马小灵见他吞吞吐吐的，疑惑道。
“以后我们的关系……”
马小灵脸色微微一红，强自镇定道：“以后咱们还是朋友，昨晚的事，我会当成没发生过，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可是……”
“没什么可是，难道你想让我告诉你家那只金毛吸血鬼吗？还是告诉其他人？”
李然哑口无言。
吃过早饭，两人便前往会议室，静待全体大会开始。
之后的会议上，符华宗先是告知全体道联成员，血魔已经从封印内消失的消息，在场众人无不震动。
硕阳真人趁此时，道出李然进入封印，和马小灵合力降伏了血魔一事。
之后的议题，便是玉道人身死、阎瑞海修为被废这两件事，李然将杀死玉道人一事包揽下来，并强调自己是正当防卫。
在消灭了血魔的大前提下，原本站在耄耋山一边，借机向硕阳真人施压的几方势力，也不再和耄耋山站在同一阵线。
原本便持中立态度，或偏向硕阳真人一方的宗观更是力挺李然，纷纷支持李然正当防卫的说法。
至于阎瑞海被废修为一事，就更简单了。
赶尸门的名声本就不好，阎瑞海捉活人炼尸一事更是证据确凿，马小灵废其修为的行为，无可厚非。
最后会议以硕阳真人恢复马小灵职位，李然防卫行为正当，并向二人消灭血魔隐患一事表达感谢为结束。
会议结束后，一群老道士围到李然身边，要和他结个善缘，几个擅长阵道封印的宗观代表，更是表现得极为热情，想知道他进入血魔封印的细节。
还好马小灵仗义，带他杀出一条血路，离开会议室，摆脱了老道们的热情。
李然不想在玉黄山再多待，当天下午，便开钟道士租来的车下了山，马小灵和他同行，送其到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