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家属的个人系统里植入了思想碎片，又安排打印人在附近潜伏，你们想到了什么？”陈局问道。
“十面围城，他们要把我们困在这里。”江灵说。
“有没有感觉这是一个报复行动？”陈局问。
“感觉到了。”江灵说，“甚至有些孩子气，你们有本事把二十多万人迁徙走，那好，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沉默了，陈局和江灵这么一说，他们也都感觉到了。
但他们又确实是被困在这里了。
从这里到杭城虽然只有一个多小时，但出入口和交汇的高速有几十个，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能成为他们袭击的地点，高速上的每一辆车，都有可能是他们袭击的工具。
江灵觉得对方就像一个狙击手，瞄准了自己，随时都可以扣动扳机。
而自己这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拿人的生命在冒险。
色色给张威打来电话，问他那些家属怎么办？
“让他们先回去吧，不愿回去的，就住下来，助工和生活伴侣，暂时一个也不能走。”张威说。
“嗯，我知道了……”色色犹豫道，“不过，他们想知道助工和生活伴侣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们会尽快安排，和他们说，就等助工权益保护中心的电话，在杭城领人。”
挂了电话，张威看了看陈局和许处，许处苦笑着：“阿威，你支票开出去了，但怎么兑现？”
张威也苦笑：“那我们总不能一直就这样被困在这里。”
大家坐在那里，神情都有些沮丧，十面围城，束手无策，四面楚歌，这些四个字的词，每一个都能恰当地表现他们眼下的处境。
张威的平板右下角闪烁着，那是老林和陈局他们有话和他说，张威这才想起来，他们一直在旁听着这里的一切。
张威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他把对话框打开，是陈局，她写到：打时间差。为什么来的时候没被袭击？
张威盯着这行字看，不明白陈局在说什么，她碰了碰边上的江灵，江灵看了一眼，眉毛跳了一下，她心里完全明白了。
她拿过张威面前的平板，把对话框删了。
江灵抬头看着对面的陈局他们，问道：“你们说，他们为什么每次发动攻击，都是一波一波的，很有规律，一轮的攻击以后，他们一定要停一段时间，然后才发起第二波？”
“为什么？”许处问道。
江灵轻轻地晃了一下脑袋：“还有，明明是我们那天晚上，带着二十几万人出城的时候，才是最佳的攻击时机，但他们并没做，而要等到现在？”
“是啊，为什么？”
许处问道，陈局也看着江灵，她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清楚，她和江灵说：
“你说。”
“时间不够，我们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够，他们发动的每次攻击，并不是仓促行事，而需要几天的时间准备，我估计不管是思想碎片的制作还是植入，包括整个行动的计划，他们都必须有足够的时间。”江灵说。
“对啊，五十铃，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许处叫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速战速决，打一个时间差。”江灵说。
许处：“你是说继续往杭城送人？”
“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今晚就把所有的人送回去。但不能按照原来的办法，按原来的做法，他们肯定已有应对之策，而是要重新计划，然后趁他们还没有应对措施，就把人送完了。”江灵说。
陈局点了点头：“快说，你有什么想法。”
“叫邵局长来，这需要两地的公安配合。”江灵说。
“没关系，你说吧，五十铃，我可以协调。”许处说着的时候，邵局长正好从门外进来，许处赶紧招呼他坐下。
“这样，我们先把申城和杭城的大巴车秘密安排好，我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六千辆大巴，能安排吗？”江灵说。
陈局想了一下，她说问题应该不大，我们可以征用所有旅游企业、客运企业、大学、机关和社会车辆，如果还不够，就征用公交公司的。
“好，车辆征集好后，我们两地的公安，先开装甲车，到每一个出入口和服务区，等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就统一开始，把所有的进出口都封堵了，在路面上的车辆，让他们就近出口下高速，把整条路面净空。
我估算所有车辆来回，包括打印人上下车的时间，四个小时之内，可以全部运完，到了杭城后，也根据我们发给司机的导航，把所有人分散，送到各个居住小镇，这样，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全部运送完了。”
江灵说完，看着陈局、许处和邵局长，陈局说好，我个人同意这个方案。
许处和邵局长说，我也同意。
“那好，我们各自向上级报告，需要动用市政府，才可以征集到这么多的车辆。”陈局和许处、邵局长说。
张威和江灵站了起来，江灵说，我们也要组织人，甄选每一个打印人的信息，尽量做到把每一个居住小镇相邻的几幢楼上的打印人，安排在同一辆车上，缩短时间。
……
陈局和许处看着最后一名助工上了大巴，他们这才转身和张威、江灵告别，他们两个，说是还有事与色色他们商量，晚上就留在这里了。
“你们，包括水映城的管理人员，都要注意安全。”陈局和张威江灵说。
张威说谢谢，我们会的。
“邵局长，拜托你，要重点保护他们。”陈局转身又和邵局长说。
邵局长说许处早就交待过了，放心吧陈局长。
陈局、许处和卡宾枪这才转身上了车，小志搭他们的车回杭城，他已经坐在车上。
张威和江灵，与陈局他们分别后，转身进了管委会，去了色色的办公室里。
色色也派了公司的无人机出发，跟踪着车队，他们看到墙上无人机航拍的画面，蔚为壮观。
六千辆大巴车形成了一条光带，在黑夜里蔓延着。
最后一辆大巴还没上高速，车队的最前面已经开出去十几公里，快出申城地界了。
五花猫轻轻地叹了口气，她透过背后的窗户看着窗外，这几天来一直灯火通明的那一幢幢大楼，终于暗了，黑黢黢地立在那里，有些突兀。
“感觉水映城都被掏空了。”
五花猫轻声说道，张威、江灵和色色，都笑了起来。
“走，我们上楼。”江灵和张威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