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花念到了，还擅自闯了进来，魔幽自然也不方便沐浴太久，这让她有些可惜，毕竟泡在满是花露的热水中，真的很舒服。
在屏风的后面，女子从浴桶中站起，透着屋内灯火，在那白透的屏风间勾勒出一道玲珑倩影。
她稍展灵力，散去了肌肤之上的大多水意，便取过了挂在屏风上的肚兜与亵裤，悠扬的系在身上，似乎屋内没有来客。
花念坐在桌前，即便隔着屏风看不真切，但那玲珑的倩影，还是让他的口舌有些发干。
他想倒口酒喝，却发现冷酒喝在喉中，又热了起来。
“幽姐姐的身材还是这么好。”
花念又是主动开口，与整个北疆所周知的公子形象不同，此刻竟是有些登徒子的意味，且毫不掩饰。
屏风那边，魔幽又将内衫系好，虽未套上外裙，但也遮住了大半肌肤，这才走出屏风，柔长的青丝垂腰，依旧透着些湿意。
她轻笑着，有些好奇。
“你到底偷看过几次？”
魔幽自然清楚，花念不止一次偷看过她洗澡，有明的，也有暗的，就是不知到底有了多少次。
她的境界与实力高些，但也不至于高出花念太多，偶尔总也会有疏忽。
见到魔幽临至梳妆台前坐下，花念也起身走了过去，他站在她的身后，无比熟练的拿起那只发梳，为她梳着微湿长发。
“记不清了，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应该都看的差不多了。”
花念的声音有些戏意，却不像是玩笑，不知真假。
这对于大家闺秀而言，显然是一种侮辱，偏偏魔幽没有生气，眼眸间泛着些无奈，还有些宠溺。
“比起妖儿妹妹她们如何？”
她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脯，却因为过于丰柔的身姿，让内衫透出些春光，险些能够看到内里的肚兜。
不知为何，穿在身上之后，那件肚兜也仿佛活了起来，多了两分灵动与生气。
花念的眼睛自然不落下风，紧紧的看了过去，一痕也没有放过。
魔幽这才发现有所不妥，微微蜷些身子，重新将内衫拉齐，白皙的脖颈之下，再也没有一丝透意。
花念遗憾的叹了口气，这才思衬着该如何回答魔幽的话。
比她们好看？
这话说出来，恐怕会被打死。
“我哪里知道这些，我又没看过她们。”花念认真的说道，像是承诺。
听到花念这般巧舌如簧的话语，魔幽不禁咯咯直笑，眉眼间也透着几分有趣。
“你们男人都这么会哄女孩子吗？”
“可我说的是真话。”
花念的表情一脸无辜，这自然是真话，但这无辜的表情却也是故意做出来的。
魔幽见到他这无赖模样，也不再让他梳头，起身召来了那道黑裙，仔细的穿在身上，将身姿衬的玲珑美好。
“反正也就我的命轻贱，你看了也不用负责。”
穿好衣衫，魔幽将长发撩出衣裙，迎着灯影很是美好。她的声音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开玩笑。
花念沉默不语，不知她是在轻贱自嘲，还是真的在说些什么。直到看见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骨戒，才稍稍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不少。
“若是真的随便就能看看，你二十六年前，就不会给我做那顿药膳。”花念笑着，故意提起。
那年，是他偷看魔幽洗澡第一次被发现，魔幽没有当即出浴，将他暴打一顿，只是假若不知，事后为他做了一顿药膳。
那顿药膳，用的自然不是寻常滋补的药材，而大多是勾起男子元阳的烈药，他在魔幽笑盈盈的注视下，不得不心虚的将那些药膳吃完。
那是以他的境界，都无法化解的强大药力，更是魔幽惩罚他的手段。
听到花念旧事重提，想着对方当年狼狈的模样，魔幽也不禁莞尔，她至今没有忘记，那顿饭只是吃了一半，花念便涨红了脸庞的模样。
“怎么，那顿饭吃的不高兴吗？”魔幽的声音透着些戏意。
“我该高兴什么？”
“我成你好事，你却不懂的珍惜。”魔幽言有所指。
那年她与花念是在焚城的边界游玩，所以无论是一直追在花念身边的魅妖儿，还是那位焚城城主的嫡女炼裳儿，也都离的不远。
“借着那些浑药，你和那小丫头的好事儿多半能成，想来她定然不会拒绝。至于那个裳儿妹妹，自幼饱读诗书，端庄持礼，倒是有些难办，但你若真凌厉些，凭她对你的情意，恐怕也不会不从。”
不知为何，听到魔幽这般戏语，花念有些恼火。或许也是他想起了当年狼狈的模样。
那些药力以他的境界，难以化解，自然便需要借助一些外力。
他自然不会做些蠢事儿，耽误别人终身，于是在冷水中泡了一夜，还独自做了些更狼狈的事情。
“我怕我和别人行好事儿的时候，喊你的名字，那可就麻烦了。”花念因那些回忆，脸颊稍臊，但言语间更是厚脸皮了。
这话便很直接，称得上轻佻。
听到此言，饶是魔幽也脸颊微红，轻啐了他一口，偏过头不去理会。
谁知花念却又厚脸皮的近了上来，拿起了梳妆台上的眉笔。
魔幽有些犹豫，却还是安静坐好，微微闭上了双眸，就像是过往的很多年一般，任由花念为她画眉。
眉目如青黛，如层云，秀气而温婉。
终究画了四十九年，便是花念在如何不擅长，也已经无数熟悉。或许他不是天下画眉技艺最好的，但却是最适合为魔幽画眉的。
直到时间静静流转，花念觉得差不多了，正满意的欣赏杰作，魔幽也睁开了眼睛，看向铜镜的眼眸间泛着些不舍。
那抹不舍一闪而逝，便真的再也不见。
她轻轻褪下那枚骨戒，重新交还在花念手中。
“其实妖儿妹妹挺好的，她真的很喜欢你。若你觉得太熟，不好下手，那位焚城的裳儿妹妹也不错，知书达理，想来能成为一位不错的贤内助。”
魔幽轻笑着，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眉，没有看向花念。
“想来花姨也挺喜欢她们的，若你都能娶回家，她多半不会不允。反正你是男子，也不吃亏。”
房间内，魔幽的声音很轻，花念的视线却很静，有些怒意。
魔幽没敢看他，低着头，浅浅的笑着。
有敲门声，是侍女的声音。
“姑娘，公子，后厨的菜备齐了六道，还差三道，是等会儿一起上，还是先上菜，你们先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