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从不在意这些的，考什么样她都无所谓，但现在她却开始感到紧张了，如果考不进班级前五十，江渠淮就不会带她去川集山看兔子了。
但好像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她抱着枕头，来到江渠淮的门前。
他门留着一条缝，屋里还亮着灯，看来也还没有睡下。
“我可以进来吗？”鹿森林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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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渠淮正收了笔，转过身，微微偏头看着她：“怎么了，又一个人害怕了？”
“不是。”鹿森林摇了摇头，很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床上，“我有点儿，紧张。”
江渠淮穿着灰色的睡衣，站起来时身形又高又瘦，他迈开长腿走到鹿森林身边，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这样吧，你对哪门比较没有信心，我帮你补补？”
鹿森林从床上跳下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全都没有信心。”
江渠淮失笑，少女这样忸忸怩怩的样子实在少见。
但不得不说，她什么样子，都那么可爱！
不同的模样，不一样的心动。
江渠淮嘴角越发上扬，他怎么会有这种好运气呢？
“不用这么紧张，好好发挥就行。”江渠淮取下眼镜，眼尾微弯，温柔地看着她，“先去睡觉，今天就不讲鬼故事了，我给你读知识点吧。”
“不用了不用了。”鹿森林退到门外，“我去睡啦，你也要好好考试，不用管我。”
然后替他关好了门，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缩进被窝里。
抚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她双颊绯红，甜蜜的心情翻涌上头，让她忍不住抱着枕头在床上扭来扭去地笑。
该死，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啊！
不一会儿，门突然被敲响了。
鹿森林一愣，赶快乖乖躺好，手脚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请进。”
江渠淮推门进来，拿着一本生物书，走到鹿森林床边。
他坐在地上，一腿支起来，一腿伸直，胳膊搭在床沿，翻开生物书放在膝上：“想了想，这次生物需要背的知识点比较多，我挑一些很重要的念给你听，你听困了就睡。”
鹿森林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她看着江渠淮，表情很乖：“真的不用啦。”
“这样顺便也可以给我自己复习一遍。”江渠淮从床头柜上拿过鹿森林的眼罩，伸手给她戴上，压低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磁性，“嘘，那，我们开始了。”
不疾不徐的语调，温柔低沉地念着一段段重点知识，像是春日初化冻的松间山溪，又像夜风吹动盛夏茂密的柳枝。
比哄睡电台还管用，鹿森林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
这次又没有分到和江渠淮一个考场。
江渠淮在六楼，鹿森林在三楼十三班自己的教室。
和江渠淮于楼梯口处分开之后，鹿森林遇到了陈小鱼。
她应该也没睡好，眼底有乌青，上楼梯的时候还在打瞌睡。
“嗨，小鹿，早呀！”陈小鱼打招呼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没精神。
“小鱼早。”鹿森林看着她，“你也紧张得失眠啦？”
“不是。”陈小鱼叹气，也没有多做解释。
“吃早饭了吗？”鹿森林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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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鱼摇摇头：“没来得及。”
鹿森林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小盒巧克力，递给陈小鱼：“一会儿考试还得费脑呢。”
陈小鱼接过去，方形的纸盒子，左上角写着“Domori”，是平时没怎么看到过的包装。
她打开包装咬了一口，对鹿森林道：“谢谢小鹿。”
二人来到十三班考场门口，里面已经有许多人了，鹿森林找到自己的座位，在最靠里面的角落。
陈小鱼的位置和她离得挺远。
老师跟在她们后面来了，于是二人没有多说，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师在讲台上，一边打开密封档桉袋，一边说道：“同学们，第一场原本要考生物，但生物卷子出了点问题，所以我们先考语文。”
然后便开始分发卷子。
鹿森林展开试卷，原本想答题，却发现桌子上一层颜色澹澹的脏污，看着不明显，但是特别黏手，又恶心又让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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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皱了皱，掏出卫生纸，打算把这团脏东西擦掉。
擦着擦着，就有点不对劲了。
被清理干净的地方，露出了刻在桌子上的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鹿森林吓得停了手，却已经来不及了，监考老师站在她身后，眉头一皱，厉声道：“你，跟我去趟办公室。”
鹿森林一下子被吓懵了，她慌乱地看了一眼桌面，就跟着一个监考老师出去了。
陈小鱼正在答题，见这情况，急得也写不下去了。
她犹豫好久，终于鼓起了勇气，跟教室里的监考老师打了声招呼，跑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班主任张瑛正在询问事件的经过。
监考老师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目光里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着鹿森林，摇头：“最近十三班问题很大啊，两次考试，都在你们班抓到作弊的。张瑛老师，你带的可是理科尖子班，班上第一名竟然只排在全级第四，这就算了，全级前十，还只有两个是你们班的。每届两个尖子班，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过。也不知道这群学生，都是怎么考进这个班的。”
监考林老师咄咄逼人，鹿森林这个因为鹿老头捐了半栋楼而才被送进尖子班的人，就更不敢抬头了。
张瑛皱眉：“林老师，上次那是个乌龙，学生们的状态是不太好，我已经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了，在学生面前，说话还是要多注意些。”
现在的学生都在青春期，正是敏感脆弱的时候，不夸张的来说，有时候可能一句话就把学生费了好大努力建立起来的自信击垮了。
林老师却没打算给张瑛这个面子，他把手机递给张瑛，上面是教室里那位监考老师给他发过来的鹿森林桌子的照片。
张瑛露出来一半的小抄，问鹿森林：“这是你刻的吗？”
鹿森林摇摇头：“张老师，我真的没作弊。”
林老师：“每个被抓到的人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