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涛回想了片刻，“在你上小学的时候吧，那个男人来过一次，不过看了你一眼就走了。”
那时秦洪涛已经在开出租车了，那个男子也不知怎么的，就上了他的车。
虽然隔了这么多年，可那男子冷峻的面容还是让秦洪涛记忆犹新，他冷的就像一把出鞘的冷锋，毫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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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看他。”那男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秦洪涛就立马知道他在说谁，就开车将他带到了秦凡所在的小学。
当时小学门卫还不让进，他软磨硬泡了半天，没想到那男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只是看了一眼门卫，就让门卫立马放行了。
秦凡小学的时候还是个小霸王，那时刚好在上体育课，不服老师的管教跟老师呛声。
“我不管我不管，我今天就要打篮球，才不要踢足球呢！”秦凡对着老师大喊。
那老师也被他弄得有点火，他当小学体育老师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学生。
“我说练什么就练什么，你不踢足球，我这体育一门的期末考试可是过不了的，我会叫你家长来学校的。”他知道小学生最怕的就是叫家长了，所以用这个来威胁秦凡。
哪想到秦凡朝他做了个鬼脸，龇牙咧嘴道：“叫就叫呗，我爸爸最喜欢我了，就算叫家长了也不会骂我，哼。”
“你，你给我过来！”那体育老师伸手就想去抓他，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好好教训一顿。
哪想到秦凡蹦了个老远，满操场地跑，小孩子当然是跑不过大人的，虽然最后还是被抓住了，可秦凡还是不服输，倔强地看着那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也拿他没办法，他总不能体罚学生吧，还是这么小的小屁孩，只能让他面壁思过。
秦凡面壁思过都不老实，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的粉笔，在墙上不停画着圈。
那老师看到秦凡的动作，非常好奇，“秦凡同学，你在干嘛？”
秦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没看到吗？我在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是喜羊羊与灰太狼里面的台词，那老师都被他逗笑了。
那黑衣男子见到这一幕只是哑然失笑，轻声说了句：“还真像。”
看了一会儿就单独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走之前还叮嘱秦洪涛，让秦凡永远不要离开云城，秦洪涛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也答应下来。
之后那男子又给了他一笔钱，这笔钱也不少，由于之前方霞把那五百万都挥霍一空，秦洪涛当机立断没让方霞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又和之前那笔钱一样，一下子就挥霍一空。
这么多年，秦洪涛都瞒下来了这一笔钱的存在，在有这么一大笔钱的情况下，还是自己跑出去开出租车，不让方霞起疑。
直到那一次秦凡在商场里看见了钢琴，并且流露出了喜欢的眼神，那时秦洪涛就觉得，这笔钱也该动了。
于是他骗方霞，给秦凡上学的钱是他贷款贷来的，甚至为了演戏逼真，他还找了自己多年在银行工作的老同学，让他帮忙伪造贷款证明。
幸亏方霞也没读多少书，看着有几分真的文件，就相信了他说的话。
为了让谎言更加完美，他不惜起早贪黑，营造贷款给他压力的假象，好让方霞彻底相信。
秦凡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秦洪涛这么深藏不露，一个谎言能撒这么多年还不被发现。
但他又有些疑惑，明明秦洪涛和方霞的感情一点都不好，为什么不离婚呢，反而还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
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爸，那你那么多年，就没想过离婚吗？”
“离婚?我其实想过，要不就这样抛弃了方霞，和你、和小山一起去过好日子的。可一生出这个念头，我就会在心底唾弃自己，方霞也算是把最好的青春给了我，她又不会赚钱，没了我她日子怎么过？”
“所以就这样一拖再拖，就拖了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到了最后，这习惯就生了根，再也砍不掉了。”秦洪涛无奈地说。
其实若是秦洪涛的心再狠一点，狠心和方霞离婚，那么他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太差，可他就是无法狠心。
秦洪涛这是又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秦凡，“这是当年那个男人给我的钱，这些年我就动过两次，一次是给你买了套房子，以后可以娶老婆用，等你成年了我就过户到你的名下，还有一次是给你交学费的时候，剩下的只有一百万左右，够你交剩下两年的学费还有一些生活开销。”
没想到秦凡却推开了秦洪涛的手，一脸严肃，“爸，这钱我不能要，我拿走了这钱你后半辈子怎么办？秦立山也是个不争气的，方霞也不会赚钱，那你们一家该怎么过？”
“再说了，这钱是当初那个男人给你，让你养我长大，我现在不就已经长大了吗？所以这是你该得的报酬。”秦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知道，秦洪涛还需要一个理由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笔钱，“不过，现在我还没成年，你还是要用这笔钱给我付学费的，知道吗？”
学费的钱对于这笔钱来说还是太少，但秦洪涛能明白秦凡这都是为自己考虑，自己年纪大了，其实身体也有些吃不消，要是能有这笔钱养老，后半生也算能过得顺遂。
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却拥有如此成熟的心性，说出这样的话。
秦洪涛老泪纵横，“小凡，你是个好孩子啊！”
这么想着，秦洪涛不觉又有些悲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点都不懂事，反倒是秦凡，一直都在为他考虑。
秦凡看着秦洪涛斑白的双鬓，“拿着这些钱去检查检查身体，买点补品，不要给方霞一丝一毫。”
“你放心，这笔钱，我除了给你交学费，给自己看看病，绝对不会再给方霞一丝一毫的。”秦洪涛抹掉眼泪，对着秦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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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这才满意，有时候他可真是看不惯方霞，自己有手有脚，也不去找活干，还天天出去打牌，用的可都是秦洪涛的血汗钱。
“小凡，这么晚了，你今天晚上先去酒店睡一晚，明天你去上学，然后放学我再带你去之前买的那套房子，那套房子离你们学校还挺近的。”秦洪涛给秦凡做着打算。
秦凡点头，片刻，又迟疑地问：“那个黑衣男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