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就该让他也知道知道什么叫担惊受怕！”离开无底洞的介绍所，富兰克手舞足蹈地表现着他的幸灾乐祸。
“二位还要去别的地方吗？”虞万支的马仔看向阿龙，完全无视富兰克的表演。
“我想找一个超市，那里的老板听说姓康。”阿龙回答。
“明白了，二位请上车吧。”马仔会意地点头，将两人让上了车。
车子在第九区的大街小巷饶了一阵，很快就稳稳地停在康老板的超市前，这里和蓝天展示给他的复原图像几乎没有差别，要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门面比图像中看起来更老旧了。
“我们在车上等二位。”两个马仔很有分寸地没跟上来，他们接受的任务不包括监视阿龙和康老板的对话。
“虞老板的手下还挺识相的。”下车后富兰克小声跟阿龙嘀咕道。
“本就是派来搞消息的，不是聪明人怎么行？”阿龙丢给富兰克一个白眼，“话说你以前没惹过这位康老板吧？可别我们一进去就因为你给赶出来。”
“没有没有，我跟人家关系好着呢，像我这样大方的顾客他欢迎还来不及。”富兰克连忙摇头澄清自己。
“希望是吧。”阿龙要信他的鬼话那才叫见鬼，不过在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把他给带上。
“请回吧，这里没有要卖给你们的东西。”可二人前脚刚跨进店门，后脚还没落地就听见一个机械音很重的男性声音朝他们下逐客令。
“你还说没有？！”阿龙顿时朝富兰克怒目而视。
“我、冤枉啊！”富兰克百口莫辩急得直跳脚，“老康你这太不地道了吧？我什么时候惹过你呀，刚进门就要赶我走！”
“你要是一个人来我倒有兴趣听听你这次又想蹭什么情报，但跟你一起的这位来头太大，我这小庙怕是接不住。”机械音是从墙壁里面传出来的，店面里头看不到人。
“你看看，人家不是针对我。”富兰克立马换了一张嘲讽脸，“人家是冲你来的，陈长官。”
“你认识我？”懒得跟富兰克那家伙贫嘴，阿龙抬头看向了房间一角的摄像头。
“管理官先生，在这第九区可不是谁都有能耐随随便便把鼠王那种根基深厚的家伙连根拔起。你也许没有自觉但你已经是第九区里的明星人物了，但凡还关心时事的人现在个个都把眼睛盯在你身上，我这种专门的情报贩子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呢？”康老板的机械音中能听出来一点他作为情报贩子的自傲。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想挖出来的消息就一定要到手，一种方法不行我会用另外一种，软的不行我还可以来硬的。”阿龙故技重施，拿出了刚才威胁无底洞的态度威胁对方。
“哈，你大可一试。”然而阿龙的威胁却被无情嘲笑了，“你能攻击到我的财产不过是这间破烂店铺，就算你把它给一把火烧了对我而言无非就是休假几个月不做生意，以我看管理官先生来访第九区的这个频度，想来你的上司应该不会容忍你几个月没有调查进展吧？”
“……好吧你说服我了。”康老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让阿龙很是沮丧，“让我们这么来看待现状行不行？我不是管理官只是个和其他人一样的顾客，我出你想要的报酬，你给我想要的情报。”
“可以，但取决于你想知道什么，我从来只出售我知道的情报，你要查的东西我未必知道。”几句话挫了阿龙的锐气，康老板又摆出生意人的模样。
“我想知道三个问题的答案。”阿龙伸手用便携投影仪投射出黎茵的形象，“首先这个女人是不是在你这里购买过关于第九区失踪人口的情报，如果确有其事的话我想知道这个女孩和那些失踪人口下落的线索。”
“第一个问题我免费回答你，的确是有这么回事，至于剩下的问题不管你拿出什么来我都无可奉告，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我不会坏我自己的招牌。”康老板爽快地承认了曾经售卖情报给黎茵的事实，但后面的问题就坚决撇清自己。
“第九区交通监视系统的政府专用后门，不一定是确切的答案，任何能让我追查下去的线索都好！”见劝说无效，阿龙拿出了蓝天交给他的杀手锏。
“……”康老板沉默了，阿龙甚至能感觉到在沉默背后正在压制着自身贪婪的那颗人心。
“跟我做生意有风险，但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把自己藏在了这个破烂店面的后面，既然我伤不到你，你害怕的那些家伙同样也伤不到你，你又何必小心翼翼？”阿龙拿出康老板自己的说辞继续诱惑他就范。
“……你太低估它们了。”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康老板缓慢而又低沉地说道。
“？！”阿龙惊愕不已，他本以为对方不会上钩的。
“既然已经被你找上门来，要说我什么都没告诉你恐怕也没人信，还不如干脆就从你手上捞点报酬，就算被他们报复起码不冤枉。”康老板的冷笑声中既有讽刺也有无奈。
“你到底在说谁？谁会报复你？”听到康老板这么说，阿龙意识到对方知道的可能比他预想中还要多。
“让这个嘴巴没把门的家伙旁听合适吗？”康老板没回答他，墙角的摄像头对准了在旁边竖着耳朵的富兰克。
“我……要不然我出去回避一下？”富兰克此时的心情矛盾极了，一方面他从康老板谨慎的反应中看出了接下来那些信息的危险性，另一方面他已经很深入这个案子，要说对幕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感兴趣那是在自欺欺人。
“你自己定。”现在就连阿龙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让富兰克知道更多，只好让他自己选择。
“……我还是留下吧，就和老康说得一样，我已经被卷进来了。”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阵，富兰克没有屈服于心中的恐惧。
“你比我认为的有种。”这个决定意外地得到了康老板的赞赏，“造梦人，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
“没有。”富兰克摇头，他被卷入这个案子是始于霍启自杀案，之后虽然意识到此案背后还牵扯到很多东西，但出于保密条例特别调查组的成员并未向他透露过多信息，以至于连这个案子真正要追寻的凶手他都是刚刚才知道。
“果然你知道。”阿龙并不感觉很意外，“关于这个名字你还知道些什么？”
“造梦人有比我强得多的黑客能力，我根本不敢追寻太深。”康老板的机械音里传出深刻的戒备和恐惧，“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它们和第九区的很多失踪人口有关，鼠王和它们存在某种形式上的合作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它们中间的一员。”
“所以你卖给那个女记者的情报……”
“嘿，那是我当初不知天高地厚，从鼠王一个手下那里搞来的情报，那时候我还根本不知道造梦人的存在，更不知道对鼠王下手有多危险。”康老板的声音转为自嘲，“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不过必须先付报酬，这是行规。”
“你自己检验吧。”康老板想要的东西蓝天已经给了阿龙，他只负责这个数据包的转交。
“嗯，的确是这个没……嗯？！……这是陷jinnnnnnnnng……^#^%$*#￥%^%$^……gaiiiiiiiiiiiiiiiiiiiiis……”就在阿龙放下心以为交易马上就要达成的时候，康老板的声音突然出现死机一样的奇怪卡顿，紧接着就陷入了完全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