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一阵徘徊于喉咙中的嗬嗬声响起在房间内，让人皮肤表面瞬间冒出一粒粒疙瘩，脊背发寒。
克莱恩猛地望向床上，只见梅纳德议员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暗红的床单，抓得掌背青黑暴突。
唰的一声，这位死于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的议员，竟坐了起来，口角流着唾液，双眼空洞睁开，无神、死寂。
尸变？！
宋达呢？
克莱恩还没来得及彻底转过念头，就看见浑身僵硬的梅纳德议员双手一撑，夹着沉重的风声，直挺挺扑向了自己，本来死寂的脸孔一下变得狰狞可怖。
“定！”他听到了身后宋达的话音，但克莱恩已本能地做出了应对。
皮鞋一蹬，整个人斜着跃开，跳到了高背椅上。
然后他定睛一看，却见梅纳德议员的尸体被定在了半空中，还保持着双手张开前扑的模样，面容狰狞。
“这……”克莱恩吃惊，瞪圆了眼睛。
宋达道：“梅纳德议员的尸体已经尸变了，我的力量压制住了他，如果需要，我可以直接进行人道毁灭，嗯……回归死神的国度。”
他伸出了一只手掌，轻轻一握。
咔嚓！
梅纳德议员的尸体开始扭曲变形。
克莱恩如梦初醒，连道：“慢！慢！”
他从高背椅上跳下来，道：“让他回归女神……”说着又改变了主意，改口道：“算了，宋达，你还是将他人道毁灭了吧！”
“早说嘛！”宋达笑道，右手虚握，真力奔涌屋内，在克莱恩惊讶地眼神中，将梅纳德议员的尸体挤压成了一堆血泥，最后更将那一滩血泥凝聚成了一滴血珠。
他手一拂，道：“克莱恩，血珠给你了。”
克莱恩顿时连连摆手，拒绝道：“你自己留着吧！”
略略一顿，他压抑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途径的能力？”
“我不是说了吗，我非魔药二十二途径的非凡者，而是走在一条属于我自己的修行路上。”宋达将血珠弹到了桌子上，桌面都微微凹陷下去。
虽说一具尸体被他真力压缩成了一滴血珠，可重量还是不曾变化的。
“哦……”克莱恩回应一声，突然瞪大了眼珠子，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我不懂！”
宋达的确在他面前说过这句话，可那是位于灰雾之上参加塔罗会的时候啊，现实社会中宋达从未对他提起过相关言语。
宋达难道认出了我的“愚者”身份？
克莱恩一时心乱如麻。
果不其然，宋达的回答确定了他的猜测，并一挥手的泼洒出一股真力，杜绝了任何人的偷听窥探。
“你组建了塔罗会，我还是你的手下呢。”宋达笑道，“我就是‘力量’，‘愚者’先生。”
他伸出手同克莱恩握了握。
克莱恩勉强笑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笑没笑出来。
“获得了源堡，那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厄难。”宋达轻声道，“而且我说了，我的道路与你们不同，源堡隐患太大……”
听着克莱恩心中更慌了，忍不住问道：“源堡？就是我的……”
“没错，灰雾之上便名唤源堡，是那位原初的遗留。”宋达道，“事关原初与源堡，不能提及过多，即便原初早就逝去，但死而不僵，终有一日或许会复活归来！”
“原初？源堡？”
克莱恩呢喃，他不知原初是谁，宋达又为何如此讳莫如深，但源堡……这就是灰雾之上神秘宫殿的名字吗？
忽他想起宋达话语，心头一紧，连追问道：“对了，宋达，你说源堡是造化，这我理解，源堡的确有着种种神秘莫测的威能！但你提及的什么……厄难？这是怎么一回事？”
连宋达都说是厄难，对他而言岂不就是灭顶之灾了？
克莱恩只觉口中发苦，很想知道宋达口中的厄难到底是什么。
“原初逝去，留下九大源质，源堡便是其中之一。”宋达轻声解释道，“这些源质是成为序列之上必不可少的东西！”
克莱恩两眼发呆地看着宋达。
序列之上的关键？
也就是说，源堡是那些序列零真神抢夺的东西了？！
克莱恩瞬间觉得自己的小命被不知道多少阴影笼罩，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别担心，魔药有二十二条途径，源堡对应的途径才能使用这东西晋升序列之上。”宋达宽慰道。
“源堡对应了有哪些途径？”
“嗯，愚者、错误、门。”宋达道，“原来的半个愚者发疯了，错误和门都还没有出现，不过却都已有了序列一的天使之王。”
“换句话说，那些天使之王要来找我了？！为了源堡！”克莱恩带着丁点希冀地问。
宋达却无情的点了点头。
完了！
两尊或者更多的天使之王，那是序列一啊！
我完蛋了！
克莱恩瞬间万念俱灰。
目睹克莱恩一下变得苍白的脸孔，还有一双无神双眼，宋达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你有盟友的。”
“嗯？”克莱恩眼睛一下亮了，道，“宋达，你是序列一还是序列零？”
他眼神灼灼。
“我不是说了吗？我才序列五左右。”宋达无奈道，“你可以信任女神。”
“女神？”克莱恩一下想到了黑夜女神，他还算是黑夜女神的浅信徒。
“序列零，甚至序列之上，不是祂们有那机会便能成就的，别的神祗不一定愿意见到祂们成功！”宋达轻声道，见克莱恩神情渐渐恢复，脸色又有了些许血色，道，“你知道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克莱恩重重点头。
他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希望我就是那个渔翁！
他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对了，宋达，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愚者的？”克莱恩问道。
“因为源堡原先的主人已经陨落了，而且那是一位序列之上的支柱，愚者不及祂！”宋达笑了笑，道。
“呼~”
克莱恩舒出口气，庆幸道：“还好已经死了！”
“但死得不彻底！”宋达又笑道，“福生玄黄天尊也是那位原先源堡主人的名号之一，如果你成为了序列零——你这条途径的序列零叫作愚者——福生玄黄天尊或许便会借你之身复活归来！”
“福生玄黄天尊……”克莱恩张张嘴，他想说，那就是自己进入源堡的咒文啊！
“序列零愚者以下，甚至序列一的诡秘侍者都不必太过担心，福生玄黄天尊无法借他们身躯复活，执掌的权柄太少了，难以凝聚天尊的意识。”宋达道。
克莱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舒展眉心。
序列零愚者？
序列一诡秘侍者？
能成为序列四的半神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