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番外(七)

作者:卿十九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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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之中最为悠哉的便是老而能够含饴弄孙,无论年轻的时候有多么的风光,最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皆是虚妄罢了,唯有眼前这些子子孙孙能够过得好,才是真的有用。纪俞想来这一辈子,最为明智的便是将自己身上的重担尽数卸下,将孙儿孙女安然养大,再来教导这些新的小皮猴子。

“福禄,叫那几个小皮猴子去找祖母去玩一会,今儿有些困倦想睡一下,这天儿也正好是个能睡觉的,别叫他们来吵我。”纪俞此时已经是满头华发,却还算得上步态稳健,倒是没有像唐识那般老态,他瞧了瞧外面的天儿阴沉沉的,又感觉阵阵困意袭来,便叫来福禄嘱咐了一声。

纪北现在在朝上任官,虽然也是文试绑上出来的二甲进士,但是看在家中袭的是武将之位,当年殿试成绩一下来便一早就给安排到了军营中,现在也已经是袭了官职,日日都要上早朝,便扔下这些孩子们留给他们这些闲的人来带一带。

往日里几个孩子都是一早吃过了早膳便会待到东院,送到纪俞跟前来,想着能够多教一些事情,但是今儿既然这老太爷都发话了,纪禄自然也就急急忙忙的派人去与那少夫人先说一声,就将孩子暂时先送到太太那里,免得吵了这位的觉,这两年老太爷也是越活越年轻,跟小孩似的,谁吵到他睡觉还要发一通的火,偶尔还会跟着孩子抢些甜腻的食物。

唐依依那边知道了消息,便将已经送出来的孩子尽数都收下了,只不过免不得有些头疼,这几个孩子就跟那小时候的纪岁一样,上树爬墙的一刻都没个消停,想来纪北不将他们送过来也是有原因的,估摸着也只有纪俞那个样子和脾气能治住了,只怕纪北的夫人许氏,肯定每日也能脑瓜仁疼得很。

今儿天气有些发寒,本来就是寒冬腊月的,阴沉沉加上冷就让人愈发的不想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雪会落下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外面冷得很,纪俞的屋子里一早就烧上了炭火,到底是打小就养出来的习惯,起了便不会白日里再掀开被子回去窝着,就去暖炉旁边的椅子上面躺着,一边摇着一边入睡,还能暖和一些。

迷蒙之中,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那时候父亲还在,自己也只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罢了。

纪俞的父亲是个从来不曾惯着儿子的人,自小便每日将他呆在身边,五岁以后更是没安安稳稳睡过一个懒觉,每日天刚刚放亮就要起来练武,要是练不好少不得要挨一顿骂,那时候纪俞也算得上听话,倒是未曾让老将军有一点点的失望,更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跟着父亲在军中跑来跑去了,那时候也算得上京中十分有名气的几个小将之一,而且更是在每年的围猎之中崭露头角拔得头筹的人。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里面,皇家跟着纪家有这么多无法调节的矛盾和暗藏的心思。

十七岁的年纪,纪俞已经长得十分俊俏,他又是个穿上长衫便不显身形的人,在街上拿着一把扇子还能充当些文生,只要在街上走路,便能引得一些小姑娘悄悄的朝着他瞧,有些大胆的还会跑上来扔些丝帕于他。

“少爷,咱们逛完了等会就回去呗?听说今儿府上做了松鼠桂鱼的。”福禄那时候也是个颇为有朝气的少年,跟在纪俞身边两个人倒是一唱一和,偶尔还能帮着纪俞扯个小慌,对于吃的更是两个人都热衷的很。

纪俞求了好久的松鼠鱼,听到纪禄这般说,便点了点头,他对于花灯倒是不热衷,最主要是图个热闹和彩头,既然今个已经在这街上沾了些喜气,那便可以回府了去准备准备晚上去吃松鼠鱼了,那东西不比这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来得实在?

然而刚刚走到前面的街口处,就出了岔子,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乌乌泱泱的堵住了一大堆的人,一旁的人还在指指点点都在讨论着到底是什么情况,纪俞这人还颇为机灵,自然是能听到那些人说的是什么,便立马将自己身前的人往着旁边推了推,带着福禄挤了进去。

“让开,让开,人命关天,你们还在这堵着干什么?”纪俞一边往着旁边推人,一边大声的提醒人让一让,那些人刚刚说的分明就是前面有个长相俊秀的小公子突然就倒了下去,好像是身上有些旧疾突然犯了,这才所有人都在这围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和纪禄刚刚挤到近前,就看见最里面是个什么情况,那小公子身边的小厮此时正在抱着人一直朝着周围喊着,想要让人带他们去医馆,只不过大家都怕自己摊上什么是非,便没有动的,瞧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公子嘴唇有些发紫,看来是有些心疾的,这病又是个不能耽搁的,纪俞便直接将自己手上的扇子往着纪禄怀里一扔,便上了前。

“把人给我。”纪俞此时已经单膝着地,他看着那小厮惊慌的样子,便张口说道:“他这个情况不能多等,把人给我,我带他去医馆。”

那小厮也是个十分灵敏机灵的,听见眼前的人这么说,便立马松了手将人递了过去,此时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明显就是自己主子的性命更为重要,况且这人张的也不是什么凶恶面目,一双眼睛里的光也是正直的很,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那小厮刚刚松手,纪俞便将人给抱了起来,只不过那身子刚刚一过手,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大对劲,这个身量加上这个重量都太轻了,不像是男子的重量,况且手托着的地方好像还莫名的感觉有些柔软,只不过现在救命要紧,哪里有时间去想别的,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前面的医馆而去,也幸好自己往日常常去买药材的那家药铺还开着,便立马将人带到了里面。

那家药铺的坐诊大夫曾经也是御医,只不过年岁大了便回了家,与这家药铺又是家里面祖上有些渊源的,便被请过来一边教人一边当着坐堂大夫。他他原本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去了,却见到这上京城里纪家的小将军带着人进了来,这人一放下他瞧着面色有些不大好,便立马上去检查去了。

大约过了那么小半个时辰,人才回来与纪俞回话。

“这位是个先天就有心疾的,刚刚应该是一时情绪波动就犯了旧疾,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倒是无需太过于担心,只是人一时还醒不过来,得些个时候,还是叫家丁来将人带回去吧。”那大夫对着纪俞施了一礼,一一嘱咐过后才继续回去收拾刚刚因为又拿出来东西而乱糟糟的药箱。

纪俞听见这太医说的话,便点了点头,他转身

朝着门口看去,见到那人的小厮已经去门口叫人去了,应该是已经回家去报信去了,便放下了心。只不过方才忽略的事情又再一次侵占了脑海,他刚刚就已经对那小公子的性别有些疑惑,现在再去看那小厮,就感觉更不对了,虽然可以当做是普普通通的未曾开始长个子的少年人,但是那耳垂上的小小孔洞倒是无法掩藏,只不过不是仔细看发现不了罢了。

想到这里他便偏过了头去看自己一路抱着来的‘小公子’,此时昏睡着的人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眉毛细长,刚刚有些乌黑的嘴唇已经颜色缓了回来,粉色的异常好看,想要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觉好像那‘小公子’的嘴唇更惹人喜爱一些。

“主子?”纪禄此时也是个毛头小子,他看见自家主子已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还在病床上躺着的人,便纳闷的上前问了一声,想要问问是不是那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不想突然挨了一拳。

纪俞正看得出身,突然被福禄喊了一声回了神,想到刚刚自己心里面起的那些念头便有些不好意思,又怕纪禄察觉到什么,一时间竟然急的打了纪禄一拳,而后看见纪禄不明所以的揉着肩膀,才安下心来。

那小公子的小厮也是个有能力的,她出门便使了银钱给了那路人去了自己家府上去禀报,这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来了家丁前来医馆这里接人,为首的正是那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今儿朝臣都在宫中清了安,只有这小儿子还闲着,又听见姐姐出了事情,便立马带了人朝着这边过来。

纪俞看见那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离开了,这才转身回了府上,只不过方才还满心都是松鼠鱼的人,此时心里只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的那个长的极为好看的‘小公子’,原来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女儿。

自那以后,他就喜欢有事没事的就往着礼部侍郎家那里跑,又悄悄的打听那日见到的‘小公子’又是个什么身份。那人其实好打听的很,因为心疾的原因,全家都像是护着眼桌子一般的护着,故而林舒这个名字也就到了纪俞的耳朵中。大抵上是因为年少不知事的原因,情窦初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纪俞便一颗心都拴在了礼部侍郎林松隐家的林舒身上,在听到有人要去求亲的时候,更是第一次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家。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俞的父亲当时已经知道了一些的内情,早有猜测的他在听到自己儿子要求娶礼部侍郎家那有心疾的女儿的时候,直接气的就拿了鞭子,脸上的怒色也是毫不遮掩。

一鞭一鞭的抽在了纪俞的身上,往日里最是听话的儿子被这般打,身上都已经开始渗了血,纪夫人自然是着急的,她攥着自己手掐出来一个又一个深深的指甲印在手上,但是却并没有冲上去去阻拦,因为她知道老爷为什么如此的震怒。

纪家的孩子无故夭折的太多了,多到让他们不敢再冒任何的风险,礼部侍郎家的那个孩子不是不好,而是一旦她入了门,只怕纪俞这个死心眼,一辈子都不会续弦,到时候只怕纪家要面临的事情会多得多,能否守下这一番基业谁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倔,既然你想不明白,就好好去想,想明白了再滚回来。”纪将军收了鞭子,指着已经承受不住趴跪在了地上的纪俞,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说着,而后便转身拂袖而去,一边朝着外面走一边说道:“让他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想明白了再让他出来。”

纪俞的父亲看着自己儿子身上的伤口已经无数,说不心疼又怎么可能?可是他们堵不起,堵不起就要打醒,打不醒就要逼着他去接受事实。

而在那一日的晚间,原本还在倔着的纪俞却认了命,因为母亲和他一道跪在祠堂中,哭着将父亲不能说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掰碎了讲给他,能说的不能说的,两个人在祠堂之中用着擦泪的帕子遮掩住,小声的尽数都讲予了纪俞。

纪俞还记得母亲当时那个哀伤的表情,也记得母亲在提及自己上面几个无故夭折的哥哥在襁褓之中便已经暴毙而亡的时候,眼中闪过的绝望,他想,也许自己是真的错了,有些东西原来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原来自己的身上需要扛起来的担子都是父亲在撑着。

可是,上京中突然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再一次将刚刚熄了心思的纪俞又一次卷了进去。纪俞和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原来早就有请,两个人更是在灯会结伴而行,还有些亲密的举动,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将原本清清白白的女儿,瞬间就说的让一众想来结亲的人吓得不敢再伸头。

林松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般谨慎小心,谁也不掺和的人,竟然有一天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最爱的女儿被当成了去对付纪家的一把利剑,任谁能够舒心?

“舒儿,你放心,爹娘就是养你一辈子也断断不会将你嫁给纪家。”林松隐看着已经出落的几位漂亮的女儿,不由得心上感觉到一阵的愧疚,若不是当年自己和夫人没有注意,奔波劳碌,哪里会让孩子自小出声便有了旧疾?若非没有旧疾,自己的女儿肯定是这上京里数一数二的姑娘。

此时林松隐已经将所有的利弊都与林舒讲了个明白,可是在听到这些的时候,林舒却平静的很,她做出了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那就是如果纪家来求娶她就嫁,即便是父母以后会碍于避嫌与自己少走动,因为如果她不嫁,只怕家里的弟弟妹妹以后都是要受到牵连的,父兄的前程也会有所挫折,再一个就是,她想如果一个人会去救不认识的路人,那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难以托付的懦夫。

纪俞还记得他去下聘的那一日,所有人对他的态度,不好。好像所有人都在埋怨他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带到了火坑之中,连他自己都会去埋怨自己为什么会将那个姑娘牵扯进来,可是唯一能够让他开心的就是,这门亲事林松隐同意了。

婚后的纪俞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身体好不好不会影响到的人这般的可爱。林舒是个从小就被关在家里,只要走一步就要被母亲和家里的姐妹们劝着坐下的人,生怕出个什么事情。可就是这样没日没夜的护着,将林舒整个人养成了个野性子,她在家里被压的多文静,在纪家就被纪俞宠的躲疯。

对于林家的疏远,纪俞和林舒都没有什么怨言,他们都知道林家一家百年的书香门第,为了以后能够一直活下去,便要避嫌。倒是之前还在鞭子抽打儿子的纪将军和纪夫人倒是完全转变了态度,他们对这个儿媳十分的满意,这个孩子就像是天生就是将门家的人一样,身上有一股子的韧劲。

林舒还有一个习惯,她喜欢行侠仗义。

妹妹纪俞出门或者纪夫人去了山上的道观去求拜不在家的时候,她便会带着自己的丫鬟扮成男子出去,见到不平的事情就要去管一管,一次两次的大家都不知道,多了这上京里相熟的人自然会将事情传到纪俞的耳朵里。

那时候纪俞却只是笑一笑,他想家里面的眼线已经够多了,就算真的捡回来些别有图谋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他还是派了人跟在每次乔装出去的林舒身后,因为他怕林舒突然有什么急事发生。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年,一切都变了,这一切的变数便是他们两个孩子的到来。

林舒生来便有心疾,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在别人家是好事,但是在纪家却是让所有人都将一颗心吊了起来,因为结果有两个,一个是母子平安;一个则是一旦将孩子生下来,面临的结果可能是林舒或者就会身死,而且孩子也极有可能会体弱多病。

那时候纪将军和纪夫人两个人都拿着林舒当亲生的孩子一般,哪里忍心?

可是林舒却很决然,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将自己肚子中的孩子打掉,也不要去抱养在淮宜那边纪家的孩子。从那一日起,林舒一改往日里的跳脱性子,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养起了胎,一日有一日,纪俞和林舒都在看着那肚子越来越大,纪俞在一边的开心之中又一边被害怕煎熬着,他希望能够一个奇迹能够出现。

然而他们所期盼的奇迹并没有到来。

纪俞清楚的能够想起,那一日纪伯安出声的时候,本该是冬季并无雷雨的时候,却天空中一直打着响雷,那雷声震得他和外面守着的所有人还心里一直在翻着个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站在门外廊下的他感觉胸口闷得紧,好像有人在使劲压着自己的胸口一般,喘不上来气。

门内床上的林舒在用尽着全身的力气去配合稳婆生产,可是太难了,她咬着嘴中的布条不敢大声喊出来一声,就怕泄了力气,可是却还是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渐渐的流逝,脸上的汗也愈发的多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浸在水中被捞起来一般,床褥都是湿哒哒的。

“快快快,来一口参汤!夫人,您再加加劲儿,这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林舒的那一口参汤到了嘴里,原本没了力气的她又开始多了一些,她再一次向着命运斗争了起来。

而门外的纪俞在听到那一声婴孩的啼哭之时,便立马冲向了门口,看见的却只是稳婆抱着孩子冲着自己摇了摇头。他顾不得去看那刚刚出生的孩子,直接朝着里面跑了过去,整个屋子里全都是一股子血腥味道,浓浓的无法散去,而床榻上的林舒,整倚靠在床边看着自己。

“我看了,孩子有些虚弱,大抵上还是随了我的。”林舒看见已经跑到了自己身边的纪俞,笑着说着,只不过她身上的力气已经尽失,连着笑都是虚弱无力的勾了勾嘴角。

纪俞一只手此时已经摸到了林舒的脸,他摇了摇头,突然有些鼻子发酸,无法说话。他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傻,如果当初从一开始就不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就好了?

可是他才刚刚想到,林舒就已经张口了,她看到纪俞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要好好的对他,这是我用着命换回来的孩子,把他照顾好,不能因为我不在了就苛待他,他那么小一只。”

“好,好。我一定好好的看着他,把他照顾的好好的。”纪俞只是一味的点头,头一次在林舒的面前留下眼泪,那眼泪将眼睛弄得有些难受,便流下的越来越多。

“我没办法陪着你了,不过答应我每年都要给我一支你自己画图纸做的簪子,不能说话不算数,记得,每年都要给我打一支簪子,这样下辈子我们两个一定会再重新在一起的。”

林舒说完这话以后,便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只剩下纪俞拽着她的手,不肯撒开。

福禄瞧着天儿已经快黑了,这老太爷竟然还没醒,便低头去拿着自己早上自家婆娘带来的馓子准备先吃一些,这嘴里最近也是没味的很。然而,他还没吃上一口呢,就听见里面纪俞喊了他一声,便立马朝着屋里而去。

“纪禄,我前两日让你去送打簪子的图纸,你送去了没有啊?”纪俞看着已经进了屋的纪禄问着。在看见纪禄点了点头以后,才算是安了心,起身想着去前厅看看那些小皮猴子们。

中原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如果两夫妻恩爱,那就每年送一支簪子,送到老,那神就会被他们感动,下辈子两个人就还会见面,还会成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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